丁礼看人走远了,只歪着头看着方洋笑:“你这是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我敢说, 这位政二老爷听了传话,一定会过来拜见你这位小郡王的!”
方洋这才想起来还有这种操作,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倒忘了,贾政可是端方的很呢!”
果然,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门口就有人来报,说政二老爷前来拜见小郡王。方洋正拉着丁礼的手腻歪着,闻言叹了口气,转头对丁礼道:“本来想要和你好好说说话的。”
“以后咱们说话的时候多了。”丁礼抬手捏了一下方洋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又在上面亲了一口,总算让方洋高兴了一些。
见贾政的地点在大厅,方洋顶着徒亦泽小郡王的身份坐在主位上,身边的丁礼却站着。等贾政进来想着方洋行礼,丁礼就侧身避过贾政的大礼,而后等贾政起身才微微向贾政拱手,算是行礼了。
贾政自来认为自己人品端方、讷言敏行却怀才不遇,如今见了方洋也同样不善言辞,只低头等着郡王训诂。
方洋知道贾政原本是要找丁礼麻烦的,有心戏弄贾政一番,便开口道:“本王年幼,尚未替圣人分忧,不知道贾大人是什么出身什么品阶?”
只这一句话,就让贾政讷讷不得言,脸面都憋成紫红色了。贾政哪里有什么出身?先荣国公贾代善还在的时候,他就屡试不第,后来还是贾代善临终前的乞恩折子给求的官,可惜二十年来也不过升了半级,还是工部员外郎呢。
京城里满地的三四品,他这工部员外郎的官职实在不够看,而且好说不好听啊!
贾政自己不好说,便把视线移向了丁礼,希望丁礼能开口圆场。可丁礼是谁?又不是上赶着犯贱,贾政明摆着对自己不亲近也不友好,他老人家就是脾气再好也不惯着这孩子的臭毛病。
“政二叔年少时候颇有才名,好学的很。只是多次参加科考也不中,不知道是时运不济还是实力不够,最后还是先荣国公叔祖父临终给政二叔求了官位。如今叔祖父也去了二十年了,政二叔在工部发挥所长,如今官至工部员外郎职!政二叔最是好学端方,如今府中仍然延请了不少的清客先生探讨学问,向来是我贾家儿郎的榜样。”
“哦,原来如此。”方洋脸上还是那副似笑未笑的表情,看着贾政被丁礼的话挤兑得快无地自容了,也没了兴趣。“既然贾大人又如此忠心,想来公务定然是繁忙的。本王这里就不多留你了,且去吧!”
贾政听方洋这样说,赶紧躬身行礼,倒退着除了厅门,这才咬着牙疾步出了宁国府,回了自己的外书房去。
外书房里面,知道贾政要去拜见小郡王徒亦泽的清客们都等着呢,一看见贾政黑着脸回来,人精似的全都走了。贾政铁青着脸坐在椅子上,被丁礼踩了面子的屈辱感越来越重,最后拿起手边的砚台就重重的摔了出去,胸中的怒火也发了出来:“贾珍!贾珍!”
“高兴了?”方洋看贾政被丁礼的话臊走了,拉着丁礼坐下。
“有什么高兴的?”丁礼不在意的说,“贾政这人实在不讨人喜欢,总觉得自己多好,可实际上我刚才说的哪一样不是真的?这人冷血又自私,反倒是贾赦,虽然看着浑了些,可大体还是懂的。也不知道怎么到后来在书里就变成了那样!”
“大约是破罐子破摔吧!”方洋上辈子是学心理学的,对于人的心理变化还是很了解的。贾赦后来是真的认命了,醉生梦死未尝没有逃避现实的意思。
“你说……”丁礼看着贾政离开的方向缓缓的开口,“我要是让请礼部的人来改了宁国府的格局,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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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礼不是个拖拉的人,既然心里头有了这个年头,第二天就让人去礼部递了帖子,想请人帮忙看看宁国府如今哪里违制了。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不日就有礼部员外郎领着两个给事中来了宁国府。才下了车就看见丁礼微笑着等着自己,赶紧上前行礼:“贾将军折杀下官了!”
“哪里,贾某不过一闲散勋爵,比不得大人真正替朝廷做事。大人,请。”说着对三人拱拱手,引着三人往府门走,“说起来也是我们子孙不肖,祖辈们的荣光当了我们手里打了不知多少折扣了,惭愧惭愧。”
“贾将军哪里的话,老国公乃是开国功臣,为国效力,理应荫庇后人。”这位员外郎可不是贾政,客套话说起来一点不含糊。看丁礼自谦,赶紧恭维回去。宁国府虽然没有人在朝中,可到底实力还在,不是他这种小官能轻忽怠慢的。
丁礼觉得这孩子不错,一看就会说话!同样是员外郎,这孩子的官职明显不是贾政那种有水分的官职能比的。“大人也不必自谦,实在是宁国府传到我的手里,不过是一个三等威烈将军的爵位了,再按照国公府的规制可就不太尊重了。只是这宅子本是敕造的,贾某也不敢随意改动,就请了礼部的批,这才劳动了诸位大人。”
工部派来的三人就是做这个来的,一听丁礼的话,赶紧点头附和,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开始做正事。
从门口镇宅的狮子到门上的铆钉,门漆的颜色再到门的大小,丁礼都被指导了一番。这边员外郎给丁礼普及改制的细节,后边跟着的给事中就要记下来,之后匠作监就要过来具体操作了!
说完了大门之后几个人又往里走。工部来的三个人原本以为宁国府应当是雕梁画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