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已分。
王寿被打进来的军队吓得屁滚尿流,正往路上逃跑着,却被一把长刀在霎时间刺穿了心脏。
“……往哪里逃?”
其身后正是如同死神一般的彭明,取他性命的人正是彭明手下的一名三郡禁卫军的士兵。可惜,他是永远看不到了,因为他不可能还可以转过头来。
身躯徐徐倒下。
另一边,卫翰则在皇宫的后门被找到。此时的皇宫早已鸡飞狗走,太医署的人亦是各散东西。
卫翰一被发现,当即被一箭射死。手持弓箭射杀他的人正是计修青,身后跟着的是一整支征夷军的部队。
手持大弓容光焕发的年轻人面带微笑,双瞳炯炯有神神采飞扬,他的发丝在空中摆动,他轻张唇瓣:
“现以卿弑君之罪,将卿正/法,就地诛除……可别说不哦?”
“陛下,快逃!”
樊昊死命抓着吕郢篆的衣袖,焦躁地看着他大吼。
吕郢篆摸了摸樊昊的头,悲伤地说:“我今已是四面楚歌,与其苟活受辱,何不一死以谢天下?”
“不!”樊昊拼命摇头,将吕郢篆推了出去,哭着说:“我来拖延他们,您快跑!”
“我知道了!”吕郢篆一边流泪转过身,一边说道。
“是逆首!他在这里!”远处,慕容骄吼道!
吕郢篆这才跑开了一段路,闻声回头,却发现樊昊用肚子一把撞上了一名关西军士兵的矛!
血浆飞溅!
就在这一秒,就在他眼前死了!
“樊昊!!!”
他瞪大了双眼,呆呆地伸出手去,无力地抓了抓无形的空气。
然后,回过神奋力地跑,什么都不再想,什么都不再顾虑。
他不要自尽了,他一定要活下去。
这样才对得起那个为救他死去的人。他的命不仅是他自己的,他的身上还背负着樊昊的性命。为了为他而死樊昊,他一定要活下去。
逃开了关西军追捕的吕郢篆,逃不开彭明的追捕。
“伪帝!终于找到你了!”彭明狂笑道,“哈哈哈!没想到,当年骧王是这样裁在了我手上,今天太子也是这样裁在了我手上!哈哈哈哈哈!”
吕郢篆咬着牙,他四处张望,想寻出逃命的缺口,却发现已然被包围,无处遁逃。
吕郢篆被彭明发现的时候,正好是在同一个地方王匡被姚暄夏发现的时候。
王匡被华北军的士兵抓了起来。
王匡直直地望着吕郢篆,被捉着的他无法动弹。
“篆儿!”他大声喊道。
王匡悲痛地哭了,眼中流露着一生的情感,那是他毕生的信仰!
吕郢篆双手扒在地上,猛地抬起头,四肢朝前挪动,却被彭明的士兵按压着身体,不能移动。
他伸手朝王匡所在的地方伸去,朝眼中那模糊的身影,眼眶有泪水疯狂地不停飙出来,“老师!老师!——老师!!!”
在声音中吼叫出的,是他一辈子的亲情!是他一辈子的师生情!是他一辈子的执念!是他一辈子的敬爱!
满脸泪痕,他疯了一样地挣扎。
他艰难地费尽全身力气,才终于靠近了远处的对方那么一点点。
这么面对面的距离,怎么比天涯海角都还要遥远?
他伸出手去,死命地抓了一把空气。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地对望着,哭号着,嚎叫着,想将对方这一刹那的样子刻在脑海里,直至永恒。
他们知道,他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愿留邃情,奈何徒手抓不动!
当天,吕郢篆被彭明抓走,王匡被姚暄夏抓走。两人分别被不同的军队抓走。
及后,在华北军的军营里,雪杏从外头进来,来到姚暄夏身前行了一个军礼。
“姚公子,这是主公差我交付给您的信。”
雪杏径自站起身,将手中的一张信纸交给了姚暄夏。
“哦。”
姚暄夏打开信纸,发现白纸上只用黑色的墨水写了五个大字:
“斩草要除根”。
那是京城有史以来最腥风血雨的一个夜晚,姑臧城从未试过有一天血腥至此。
吕郢篆、王匡、王寿一家几十口全部一个不留地死光了,全数死在了华北军的屠刀之下。
三家都是被灭门,连女人、孩子和下人都不放过。
姚暄夏一身飘蓝的衣服站在红色的血泊中,白色的缎带飘舞。此刻,他的长剑上,正好穿插着一个手抱的婴儿。
婴儿的尸体已经不会哭了,只会流出血而已。
他的眼神木然而清澈,看不出有什么波动。
从今以后,京城乌鸦夜夜啼鸣,却再也不会有人去过问这份不祥到底是什么。
第78章 变天
至于皇后,现在应该被称为“太后” ,则被穆蓝草、穆黄花的特务探子抓到,吕郢墨将她送给了丽贵妃。说白了,是送去母亲宫里做了个顺水人情。
如今的她,已经是个任人宰割的工具,是被随意地为了讨好他人而送出去的礼物了。
张掖行在,丽贵妃宫殿。
丽贵妃四平八稳地安坐,望向前面,道:“这位可是太后?”
皇后一脸颓势倒在地上,手摸着她那张脏兮兮的脸颊,面上却露出毫不卑微的神色,她还是一如既往地骄傲。
她咧开嘴,黑漆漆的眼瞳中透露着妩媚的凶光,睁大双眼直直望着高高在上坐于宽椅上的丽贵妃。她发出了一声笑声,就这么地笑了一下,“哈,我们这些做女人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