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冶潜神色数变,谈崖刀出手是他再三请托,却被全数引到师尊之意上,阵脚已乱,偏在此时,田弥弥从容道:“本宫脱困回馆即收到静城王殿下请托,已令王宫监携本宫信物亲往求见南楚宗师。宗师会否出手,本宫与静城王殿下赌得起,却不知足下有没有命赌。”语罢转身对身后一名骑士笑道:“静城王殿下多半是看见大师才提起法号。”那骑士取下黑盔,却是个二十余岁的英俊僧侣,眼角微垂,面色皎洁,合十为礼,道:“善忍奉主持法旨前来护卫殿下。久闻殿下有识人不忘之能,七年未见,仍记得小僧。”
他方才置身十一骑中,无一人在他身上多看一眼,如今一站出却无人可以不看他。已至韬光养晦的境界,虽言明是“护卫”,不危及静城王时不会援助蓬莱岛主与延秦公主,然静城王一侧又添一位小宗师。
田弥弥望着聂飞鸾,她那聂姐姐何等兰心蕙质,已知己方无碍,虽在一众位高势强的男人中避让锋芒不语不动,桃花面上双目横波闪烁,全是代她欣喜,又有几分情急地顾及梅岭藏艳战局。
却说此时乐逾内力倍增,失意刀难当颀颀之锐,险些被一剑斩断手臂。乐逾回剑及时,仅在他小臂留下一道重伤,谈崖刀道:“你果然是个好对手。我看你怎样过得今晚。”自点几处大穴止血,就地盘膝而坐。
胜负已分,昏沉大醉的酒狂猛地按住裴师古要再按弦的手,道:“你还要再斗?”裴师古安之若素道:“但使绿绮仍有一弦未断,我凭什么退缩?纵有‘啮雪心法’,也有轮战下来力竭之时。”王留客脸色几变,低声道:“方才赌约我赢了!我只要你做一件事,马上收手!”
裴师古被他抓住手掌,与他对视,终是一笑,道:“罢,罢,罢。江湖来日有相逢,今夜延秦公主已至,哪怕先师对宁将军的痴心,我都不该再纠缠救她之人,反倒让北汉捡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