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山王蓄养的百名猛士措手不及,仍持兵刃而战,冲杀上来,萧尚醴利声道:“不跪者即为叛贼同党!”
一时间连连倒下数个叛逆,军士又齐声高喝,竟连萧尚醴身侧统领亦大喝:“再不跪杀无赦!”在马上长刀斩过,劈杀搏击近前之人。
却见这暴乱之夜,东市之中,有一人愣怔跪倒,便随之仓皇失措,一群群平民抱头跪倒。如山海齐动一般,马蹄踏处,万民皆跪,军士涌入在两侧压倒搜查,东市中央道路,任萧尚醴所骑骏马穿行。两侧军士手擎火把,蜿蜒数十里如一条火龙照亮夜空,此时此景,何其壮观。
萧尚醴身侧诸统领行伍多年,见所未见,不由在火光中惴惴道:这便是天命所归?却见前方军士遥遥纵马回报:“已擒下首罪元凶!”
萧尚醴挽缰手指一阵颤抖,便在所有人松懈之时,萧尚醴所乘骏马走过一个健壮汉子身侧,那人蓦地切齿,暴起抢过军士长枪,依照寿山王吩咐,拼尽全身气力向萧尚醴后心掷去!
众将惊觉已晚,寿山王见败象已定,束手就擒就为刺杀静城王!数箭齐发,惊已晚矣——萧尚醴却面不改色,仿佛早有对策,刹那之后,却更是悚然:那汉子一条手臂竟握紧长枪被齐肩斩断,落地时手指尚能动,一串热血高扬泼洒,他才不可置信目眦欲裂,痛嘶道:“寿山王殿下,属下辜负殿下!”话未说完已被几支长枪同时刺穿胸膛。
唯有眼力极好之人才见方才一瞬,四周围笼罩一道淡淡剑光。惊寻是何人却只见夜风吹火,听各处刀枪碰撞之声满耳,萧尚醴勒马道:“平民伤人者负伤者全交京兆尹处置,乱党余孽就地擒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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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静·特洛伊·海伦
第39章
——这一夜,另一端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水殿舞乐靡靡,楚帝点一曲《十面埋伏》,把玩碧绿夜光杯观歌舞,长颈瓶里葡萄美酒浸在小山一般的冰块中,玉阶上遵他谕旨两个内侍搬来一尊白玉铜壶滴漏,容妃十指苍白,宛如雕刻出的神女玉像,身侧女官难掩焦急之色,频频望去,水滴声声,浮箭上升,指向丑时。
楚帝也如鹰如虎一般侧眼时辰刻度,这时忽然一个内侍急步近前禀话,楚帝目光阴冷看她一眼,容妃虽惧怕,却心下稍安,听楚帝道:“传。”
舞女瑟瑟退开两侧,一名铠甲男子上前下拜。楚帝不等他回奏,已问道:“寿山王乱党?”
薛统领沉声道:“皆伏诛!”
“东市之乱?”
“静城王殿下业已平定!”
“罪魁祸首?”
“已被殿下擒获下狱,只待陛下圣裁!”
他虽是武将,言辞却毫不见粗鲁。容妃不觉倾身前去,忧急问道:“那么静城王……可还好?”
薛统领先望楚帝,见楚帝并无不悦,才道:“静城王殿下有陛下庇佑,毫发无损。将罪人入狱后便会赶来拜见。”
楚帝一哂,抬起手来,舞女全退,一行宫女轻轻围上前扶他起身迈步,满座皆惊,再无一人敢坐,群臣莫不恭身肃立,一时乐曲齐停,乐工都跪,只闻衣衫摩挲之声。却见楚帝饮尽一杯酒,放开杯道:“诸卿,今夜小儿辈平叛有功,你等随寡人亲迎。”
殿外漫天繁星,池上飞桥小亭,处处银灯点映,也如星子映在水中。楚帝偕容妃乘步辇出殿,几个老臣获赐抬與,两侧侍女掌宫灯照明,一行人浩浩荡荡行至太液池旁楼阁。
入楼俯望,白玉阶上,果然见静城王为首两位统领随他行来。萧尚醴已除下铠甲,在这夜色中华服当风,虽来不及更衣净面,可此时荡平祸乱归来,一一路过天上宫阙,灯火照太液池,映他身影,披风上几处血迹烟尘,更显出如玉如脂的头颈双手,额印与嘴唇竟如红梅落下了。
世间有美人宜胭脂,他却是宜烽烟与血,从那二者中行出,才是美人如画,使人胆战心惊。见得楚帝,他身后介胄之士不拜,以军礼见驾,他便也以军礼下拜。披风殷红垂在身后,楚帝面色阴沉地望幼子,猛然大笑数声。
他年少时为楚王世子,随父拜谒周天子。那时也是武将装束历经鸾池凤沼,恍然不知天上人间,当时他便心中有数,这万里连绵宫殿,有朝一日必要从周室夺走,使一方大好河山臣服在他脚下。多年来他总觉得十余个皇子之中没有一个像他的,哪知直到此夜萧尚醴崭露锋芒,他才发现众多儿子之中,这形貌像极容妃,一向以为最不肖似他的一个才是心性最肖似他的那一个!
楚帝大步上前,按他肩背,道:“你……好!你,好!寡人有子如此,上天终究不负寡人!”
萧尚醴却顺从道:“启奏父皇,罪人已在狱中,儿臣不知如何处置才算妥当。”
这一夜楚帝赐他留宿禁中,陪伴容妃。待仙寿宫内容妃疲倦难支,先去就寝,含香殿内烛火吹灭大半,还有一、二个时辰便要天亮,一个典雅宫装贵妇退出殿外,讶然道:“殿下不安歇一会儿么?”萧尚醴幼年得她照顾,道:“劳烦季女史,替我去请洪公公。”
不多时,楚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