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四平八稳回道:“三爷不过去吃顿饭,能有什么危险?虽说是姓阎的老巢,那他们也不敢动三爷。” 司机仗着跟蒋呈衍时间久,自诩见过大世面,以一种大家长的口气胡侃道:“大家出来讨生活,都是求财,何必要你死我活呢。那姓阎的肯定也想得通,又不是杀了他爹娘奸了他老婆,至于弄得腥风血雨——唉慕公子你做什么!”
司机喋喋唠叨,冷不防被慕冰辞从后面拱过来,一手抓着方向盘猛地一拽,车头立即别了个弯。
慕冰辞跟他分辨不清,索性竖起来夺车,一把推着司机道:“你把车给我!我去找蒋呈衍!”
司机一看这架势,终于明白这小公子不是在闹着玩,赶紧也拿出全身力气,用保饭碗的拼命劲来保住方向盘。三爷交待过不能让小公子出事,要是让他夺了车去,擦了碰了是小事,真有个什么好歹,他这碗饭吃不上,还有性命之忧。
“不行啊慕公子!三爷交待给您送二爷家,别的地儿都不能去!”
慕冰辞火冒三丈:“方才有人递了张条子给我,说蒋呈衍有危险!一定是吃饭那地方有什么变故,谁会没事找事递这种消息!”
司机精力都放在夺车上,脑子转不过来地磕愣道:“递条子?什么条子?三爷真有事的话,帮里那么多弟兄,怎么也轮不上慕公子你啊!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怎么能信?”
“你别管来历明不明!赶紧过去看一看!真的没有什么事,那也就是白跑一趟!我要亲眼看到蒋呈衍没事!”
“慕公子您别激动啊!那真要有什么事咋办?你先等我回去打个电话,叫多些弟兄一起去!”
“你这个驴脑子!真要出事还等你叫人!等你打完电话就得给蒋呈衍收尸了!快把车给我!”
“使不得啊慕公子!三爷的尸哪有那么好收的!您当收庄稼呢!别抢了我的祖宗!要撞上人了——啊!”
车子本身开得急,在路上歪七扭八左冲右突,吓得路人纷纷闪避。等司机想起来踩刹车,慕冰辞拽着方向盘半站起来,把他狠狠一把差点把他推出门去。方向盘猛地打了大半个旋,司机一眼看到前面境况,大叫一声眼睁睁看车头一沉,刹不住地直接撞向前面一名骑自行车的路人。
两人车子出来这条路到底正好是个三开叉的不规则路口,那骑车路人原本是三人一行,这一头撞上去一撞三个。紧要关头慕冰辞低叫一声赶紧往回打了半圈,同时大喊“刹车!”结果司机一慌张踩错了踏板,车子猛然加速往前冲。其中一名路人躲避不及,在车头撞到身上时忽然在三角架底部蹬起,整个人窜上来直扑车窗玻璃。
一声巨响。
这一下司机被撞得不清,趴在方向盘上捂着脸,鼻血滴滴答答落下,好半天直不起腰来。
慕冰辞在车子里先是给甩回后座,随即车头重重装在墙上,又被向前的速度带得扑向前排椅子中间,直扑车前玻璃。刚好看到车头上扑过来那路人的脸,在玻璃前一闪而过,竟是前些日子试图绑架他的那瘦子!
等到车子撞停,慕冰辞又往后甩到后座,还没反应过来,车门猛地一把被粗暴拉开。瘦子伸手过来一把拽住慕冰辞,又惊又喜喝道:“是你这臭小子!”
另外那两人也已经围上来,看到了慕冰辞都道:“是那个有钱公子哥!”
司机这时缓过劲来,以为对方要打人,转过来喝道:“你们做什么!要钱拿钱,别动手动脚!”一边开了车门赶紧跳下去,折过来帮慕冰辞解围。
慕冰辞揉着快被摔断的脖子,烦躁至极,一念及蒋呈衍还在等他营救,心里蓦地生出一股遇佛杀佛的狠辣决绝。若这时候手里有刀,他会毫不犹豫砍断牵绊住他的这条手臂。然而随身的只有一条鞭子,慕冰辞下意识摸了一把手腕,就要抽出鞭子来抽人。
这时司机已经挤过来,一把抢住瘦子拽着慕冰辞衣领子的手,同他扭在一起警告道:“小子我告诉你,别乱来,否则我揍得你后悔生出来!”
瘦子几个到底初来乍到,历练简单,原本绑人的事该暗地里偷偷进行,这时候大马路上,倒还真没那个胆动手。只是下意识抓住了慕冰辞,却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被司机这么一恐吓,竟愣了一下。
那一下慕冰辞望着瘦子的脸,脑子里电光火石地一闪,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用力扯开瘦子跟司机纠缠在一起的手,慕冰辞从后座竖起来坐直了,望着瘦子道:“荆喻舟,叶锦的东西,我找到了。”
瘦子吃了一惊,随即反应过来:“找到了?在哪里?”
慕冰辞道:“那么重要的东西,我当然是放在了安全的地方。既然撞见你,我给你们就是。不过,你们先帮我办件事。”
荆喻舟几人原本来上海就是为了那件东西,这时听说有了线索,喜出望外。又因为撞见慕冰辞这个意外,竟连基本的思维逻辑都失掉了,反被慕冰辞牵着鼻子走还不自知,自觉接口问了句:“办什么事?”
慕冰辞先对司机道:“李师傅,你先放开他。”同时意味深长望了司机一眼。司机一向跟着蒋呈衍,自然是个鬼灵精,知道当下不是乱说话的时候,就退到了一边。慕冰辞对荆喻舟道:“你们不是想杀上海本埠的大亨蒋呈衍吗?眼下就是个好时机,你们跟我走,今晚就能得手。”
荆喻舟没想到自己那晚的话被慕冰辞听了去,有些警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