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也不信,可是到了那里一看,天啊,那原本阔绰得跟皇帝家一般的院子全烧得只剩下灰啦!上上下下那些人死的那叫一个惨啊,还没逃出大门就被人活劈了——你说这得有多大的仇才能下这么重的恨手啊!咱不过就是跟过去收埋死人的劳力,有些话本不该瞎传,不过,听上面那些人有的在私下里说,这事儿,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个人两个人做的,那一家子也不是死人,怎么可能被人杀到头上都不反抗?必是有人里应外合搞的……再多说句话,这一家子,本来个个都是位高权重的角色啊……连前朝换代的事儿都落不下他们,如今又怎么能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被灭了个通透?估计是惹怒了这个——”
李姓男人目光闪烁的伸出大拇指向上比了比,那钱姓男人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又急忙更近的探过身,有模有样的悄声道:
“这么说这街头巷尾传的果然是真的了?可之前不还传出皇上要给他们家赐婚的消息嘛?这官面的事果然不是咱们这平头百姓能明白的……不过,这……家一完,咱们景国不就塌了一根国柱吗?十多年前楚家被人灭门虽然可惜,可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都还能再找,这……家却是自先古就传下来的侍奉羽神的一族,真被灭了的话难道羽神不会将罪给咱们景国吗?”
那李姓男人见钱姓男人一脸惴惴模样,不屑的撇了撇嘴,哼道:“要不怎么说你们这些平头百姓见识短!连神仙都有个生死,何况是侍奉神仙的凡人?这凤家不是还有好几个在外的分家没事吗?更何况,你听谁说这凤家一下就被灭绝了的?他们家有羽神护佑着——即使该死绝也一定会留下根脉——”
钱姓男人被李姓男人意有所指的话说得渐渐睁到了眼睛,听到最后,竟然忍不住‘噌’的一下站起身,用惊得有些变调了的声音低喊道:
“你是说,还有留下活——”
“嘘!”那李姓男人吓得脸色大变的一拉钱姓男人的胳膊,把他拽回到长凳上,埋怨的瞪了他一眼,悄声道:
“你想害死兄弟不成?”
“哎——”那钱姓男人也感觉自己太过激动,瘦脸一下涨得通红,连忙一边道歉一边给那李姓男人倒酒,那李姓男人喝了两杯酒,脸色稍齐,终于经不住那钱姓男人的软磨硬泡,又被挑起了道人是非的兴致般的小声道:
“这事其实我也是听上面那些小头目私下里传的,说是那家的人被困在一座楼里,被火烧死了不少人,逃出来的小的也被人用刀剑挑了,原本上面来的人也以为找不到活的了,可谁知道,就是在那堆被烧得跟炭条似的人堆里,发现了一个还有口活气的!你说骇不骇人,听说那小子也被烧得连个人模样都快辨不出了,可被救出来以后竟然一天比一天活气足了,听说现在虽然还伤得不能动,可人却分明跟半个好人似的了,你说这还不是有羽神护着?”
“真的啊——”钱姓男人也跟着长出了一口气,离玉碗里的面已经下去了一半,‘咕咚’灌下一大口面汤,用筷子把那两片薄薄的牛肉拨到一边,留在最后吃,那李姓的男人似乎也说上了瘾,‘吱’的咂摸了口酒,一只脚翘到了桌面上,摇头晃脑道:
“要说这凤家,当年也真是神气啊,那邵阳侯年轻时更是个fēng_liú俊俏的人物,要不怎么能连君王公主都娶回了家呢!不过我听说,那邵阳侯最喜欢的其实还是男色!听说他们凤家自古就有独门的采补修养之术,听说他们挑选自小就清秀貌美根骨奇佳的男娃子,养在家里,还教他们高深的拳脚功夫,然后等他们年岁够了,功力也深了,就下药,吃了那药——嘿,就只能让人为所欲为,而且——嘿嘿,听说还一日不让人为所欲为就不舒坦——更有传言说这那凤家教那些男宠的都是些邪功,只要那些男宠更凤家的人做了那事,之后那些男宠身上的功力就被吸到了凤家人的身上,嘎嘎——要不然那邵阳侯当年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怎么就能凭着一柄长剑杀遍半江无敌手呢!我还听说那吃了那药的人不管有多骚却还只认凤家的人,要是被凤家的人玩够了或是玩废了扔了,那最后的下场就只有疯癫而死,所以传闻历代凤家赶出来的男宠都是因为要求男人狂干他,最后被生生做死的!那模样想想就叫人嘎嘎嘎嘎——”
离玉为了躲那男人的脚气,捧着自己的面碗小心翼翼的转了方面,又喝了口面汤,离玉开始慢吞吞的吃他特地留下来的肉,同桌子的两个男人的话一开了荤,自然而然就开始往该有的方向发展了去,离玉吃完肉又小口小口喝起剩下的面汤,那两个男人已经从相互揣测那凤家的男宠们貌美消魂的滋味变成谈论那红粉楼上的翠儿姑娘和斜街里的柳妹儿哪个身子更软,抱起来更出火。
“咕……”
离玉站起身,把碗顶朝天的翻着吞下最后一口面汤,然后放下碗,拿起自己的背篓和扁担,心满意足的擦着嘴往外走。
背着买好的东西回到了山上的草屋,离玉习惯性的四面扫视了一遍,见没有那个男人在的痕迹,心里也习惯性的没有别的想法。
把东西各自放好,离玉又把打水打柴的一干活计全干完了,眼见太阳西斜,就很自觉的又把晚饭做了出来,然后就一个人守着灶台一边搓草绳一边等人。
一直等到夕阳西沉,夜色初胧,没等到人的离玉才微感到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