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陛下,具体的位置臣都已经掌握,只待给他致命的一击。”
坐在龙椅上的莫阳终于站起身,有些嘲讽的看向柯异,“真是难为你如此费心了,身体还好吧?”他的体恤毫无诚意,随手拿起桌案上的纸卷丢在柯异面前,“这是今日的所有行程,你安排好后,就亲自带人去夏潜那边。”他说,站定在柯异面前,“朕要让夏潜死。”说完,便大步走向殿外。
柯异依旧跪在原地,也不动也回头,只是听见了莫阳阴冷的声音,“将他的尸体带回来,这是朕给青涩的第一份礼物。”
明日开始高升,莫阳站在将军府前,一袭明黄色盛装更显挺拔,只是不见了昔日的从容无争。只是,他又何尝没有痛心?这些年来,他从未伤过青涩半分,如何就换不来他的半分真心?
当柯异告诉他,青涩根本没有忘记一切时,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反而安下心来,只要他杀了夏潜,那么青涩就会留在他身边,就像多年前一样。他勾起嘴角,踏上了门口的台阶,似乎自己还是从前的莫阳。
☆、六十七:满目疮痍,搏计谋心2
即便认识青涩多年,一时间,莫阳还是忍不住一怔。青涩也身着华服,虽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却又比平日里多出一分雍容的感觉。他恭敬的行礼,“末将参见陛下。”
莫阳则光明正大的看着他许久,青涩看不出其中原因,便大胆的与之对视,正当他以为自己就快要看见莫阳眼底的情绪时,莫阳及时转过身,“走吧。”他淡淡的说,像是二人真的只有君臣利益似的。
一路上,青涩始终安静的跟在莫阳的身边,莫阳也始终一言不发。他心里奇怪,隐约闻见了空气中飘荡的阴谋气味。他很难静下心去思考什么,祭祀一如想象般严谨盛大。
红色的地毯铺了一路,一直到主祭台旁巨大的青铜器前,两边的帷幕挂着大片的丝帛,上面一块块巧夺天工的璞玉点缀。祭祀当然也不能少了肉食,主祭祀的肉食便是牛、羊、豕三样,唯一让青涩有些惊叹的是,泗阳同样兴起人祭。
绕过主祭台,后面便是一池血水,畜生的血水,取之万物灵魂之意。足足八十一位妙龄女子,身着薄纱站在血池旁,双手都被反绑在身后,她们的脸上甚至没有畏惧,向往与迷醉在一张张年轻的脸上绽放。虽然她们即将被淹死在血池。
一场盛大又令人迷醉的祭祀,祈求泗阳一年来的民安昌隆。几乎所有的朝臣全部到齐,百姓则在侍卫的把守后面遥遥观望。以莫阳为首,所有人齐齐行跪礼,就连外面观望的百姓都一同跪在地面上。对于他们来讲,祭祀无疑是神圣的,似乎关乎于一种信仰。
青涩当然也要安静的照做,只是当他看着那些妙龄女子被推下血池时,隐隐有种那血液溅在眼中的错觉。头上阳光有些刺眼,尽管是秋末,今日仍旧万里无云。他有些麻木的随着众人起身,说不出此时的感受。这祭祀像不像是正在拉开一个结局的开端?他的五成把握当真值得一搏吗?
“在想什么?”莫阳的询问打断了他不安,隔绝了另一个他想象中的世界,耳边忽的喧嚣起来,这才感觉于置身现实。
他沉默着摇摇头,只觉得阳光刺眼,恨不能将太阳埋在水中。“陛下,接下来要去鹧鸪塔吗?”他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却惊觉的看出莫阳眼中的别有深意,一颗心瞬间提在半空中。
“先去你府中稍座片刻,再去也不迟。”说罢,便转过头看了柯异一眼,低声命令道,“去做你的事吧,若出了错,提头来见。”青涩在心中暗自揣度他的话,却没有丝毫的头绪。“我们走吧。”
——莫阳说的是我们?难道他察觉了什么?他故作镇定的跟着莫阳,却不禁看向柯异的背影,在阳光下仿佛透明,看不穿摸不透。
将军府中,莫阳看起来很有兴致的样子,不断的打量着房中的陈设,“这里你还喜欢吗?”
“陛下的赏赐,自然喜欢。”他滴水不漏的回答,心里的想法却已经隐约成形,或许莫阳已经发现了。
“是吗?”莫阳轻笑着转过身,看着他的深邃的眼,“这都是按照你的喜好来置办的。”
手指不自觉的开始收紧,手心中是汗渍流过黏腻的感触,“陛下说笑了,臣根本不记得从前的喜好。”
“还记得它吗?”莫阳没有答话,反而指着一件漆今的瑞兽摆设,“这是当年武林世家祠堂供奉的宝物,你说喜欢,如今我为你寻来,你可曾看过一眼?”
青涩听了干脆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他在安静的思考,并且很冷静,看来莫阳是早就知道了。但他又是如何知道,难道是自己露出了蛛丝马迹?又或者......他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莫阳,张扬依旧,“是柯异?”
“你猜到了。”莫阳一点也不意外,他无奈的笑着,“我也知道夏潜就在都城。”他说,气定神闲的看着青涩惊讶的站起身,因为牵扯到夏潜不能平静,“鹧鸪塔是吗?”莫阳摇头,再看向他的目光十分阴霾,“柯异会带来他的尸体给你。”他柔声说,像是情人间最亲昵的低喃。
鹧鸪塔,大批死士埋伏在周围,等待着领导者的决策。
夏潜抬起头,湛蓝的天空中一群群大雁开始南迁,塔的顶端更是直冲云霄,像是隔绝了大雁的去路。阳光有些毒辣,他眯起眼,安静的勾起嘴角,白衣一尘不染,领口袖口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