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被毁,确实可以重新修补,但却要真如境宗师出手方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此乃世间公认,而谭旭言之凿凿,阳昌便有人可以帮助路峻修补丹田,又故弄玄虚,说什么机缘诚意,正是魔道蛊惑人心惯用伎俩。
半月来,路峻在斗金街狂扫各赌场,却始终没有无量教余孽现身拉拢,如今终于得见曙光,心中狂喜不已。
他将那份狂喜强压了下去,从怀中掏出刚才那张万两金票,双手送到谭旭面前。
“谭掌,啊不,谭前辈,”他适时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这是晚辈一点谢意,还望你能替我引荐那位异人前辈。”
谭旭既未接受,也未推辞,只是问道:“我听说,赌神你有一部祖传赌经,能否告之详情啊。”
“此事说来话长,听先父讲,先祖曾经救过当世赌神,得赌神传授赌经。不过,赌技终非正道,先祖只为保留其传承,却立有祖训,禁止路家子孙修习赌经。”
“如此说来,赌神你违背了祖训了。”
路峻脸上讪色浮起,说道:“实不相瞒,晚辈乃是先父所拾弃婴,非是路家子孙。”
他知道,如果无量教要拉拢自己,肯定会把自己身份查个底朝天,干脆如实说出,以显诚意。
谭旭微微颔首,接着问道:“不知那位赌神尊姓大名?”
“赌神高进。”
“高进?没听过有这么位前辈高人啊。”
路峻心中暗笑,高进是赌神不假,却是我梦中戏里的人物,你到哪里听说。
“那是数百年前的事了,谭前辈恐怕未听过。”
“原来如此,时间竟然这么久了。”
路峻把金票又向前推了推,拉回正题:“谭前辈,你看能否替晚辈引荐?”
谭旭这次接过了金票,说道:“今日已晚不便相见,明日辰时,你来找我,我领你去拜见那位异人,但他是否愿意帮你,还要看有无机缘了。”
“多谢谭前辈,晚辈这就告辞,回去筹备礼物。”路峻起身道。
“礼物便不需了,你又不知那位异人喜恶为何,筹备不周反而不美,不若直接用银票更显诚意。”谭旭说道。
路峻更加肯定,谭旭与无量教必有瓜葛。
“梦中的世界没有大唐的武功,但却许多骗子吹嘘自己身负神功,以治病之由骗取钱财,与眼前谭旭一般无二。”
“这谭旭虽然为许家打理赌坊,但充其量只算是许家一个外事管事,不敢将赌坊利润尽输给无量教,只能暗中贪墨,数目必然不会太大。”
“半月来我横扫斗金街各大赌坊,赢了近百万之多,这笔巨资正是无量教所需,即便我没有天策府弃捕身份,他肯定也会以其他名义来骗取。”
“只是不知他是无量教另一主事之人,还是真的另有他人。”
“许家身为世家,与魔道天然对立,而且以许家的家资,若真与无量教有勾结,也不必去榨取青楼女子的卖身钱。”
“也许他口中那个异人确有其人,如此说来我该放长线钓大鱼,暂不动手,以免打草惊蛇,完不成天道任务。”
路峻脑中思绪连转,很快做出了决断,诚恳地对谭旭说道:“多谢谭前辈提醒,晚辈明日必带上全部身家,以示诚意。”
“嗯,”谭旭点了点头,“还有一点,那位异人不喜张扬,明日只能你独自与我前往。”
“一定,晚辈明日辰时再来拜访谭前辈。”路峻说道。
二人约好时间,路峻便起身告退,外面四个护卫还未尽兴,但也只能随他离去。
赌坊外人群仍未散去,见路峻出来纷纷询问战绩如何。
不待路峻回答,谭旭便抢先说道:“多谢赌神手下留情,给敝馆一条生路。”
如此便坐实了路峻不败的战绩,赢得人们赞叹不已,羡慕地目送路峻离去。
马车内,路峻奋笔疾书,将事情经过记录下来,装入信封封好,对外面说道:“去如意酒楼。”
要想毕全功于一役,必须要天策府出手方可,任务所余时间不多了,路峻可不想功亏一篑。
到了如意酒楼,路峻要了间雅间,与店小二对过暗号,将信交给他,说道:“十万火急,速送董知事。”
店小二离开送信,路峻简单吃过,回到自己租住的寓所,养精蓄锐以备明日之战。
一夜无话,次日辰时,路峻依约独自来到逍遥赌坊。
此时说是斗金街最冷清的时候,豪赌一夜的赌徒们返家休息,各家赌坊关门歇业,直到下午才重新开门迎客。
放眼望去,整条街上几乎没有多少行人,但是路峻仍然看到远处有几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天策府的捕快,不过都已经改头换面,做百姓打扮。
路峻放下心来,向逍遥赌坊走去。
逍遥赌坊和别家一样,大门紧闭,门前停着一辆马车。
他刚到近前,那车夫便迎了上来,对他施礼道:“路公子,我家主人请你上车。”
“你家主人可是谭前辈,他不在吗?”路峻问道。
“主人有事先走一步,让我送公子过去。”车夫说道。
“鬼鬼祟祟,倒是够谨慎,我看你能藏到哪里去!”
路峻心中冷笑一声,未有推辞,上了马车,任车夫赶动马车。
这车厢未用车帘,而是一扇木门,关上后封闭严密,看不到外面情形,也不知要驶向何方,只有一盏孤灯相伴。
但是路峻却未慌张,他知道天策捕快们肯定后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