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他发现今天近藤总是有意无意盯着他的脸，而且眼神有点怪异，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啊，呃，没、没怎么啊，”近藤挠挠脸颊，支吾道，“就是看到你把头发剪短了，人显得精神多了。”

土方愣了愣，但也没再说什么。

“十四啊，其实你不用急着回来，店里最近没出什么大事。至于小纠纷嘛，那也好解决，用不着你亲自出面。”

“啊，闲得太久了，我不习惯。”土方扶着肩膀，左右活动脖子。“人总待着不动会废的。”

“这、这倒也没错。”

“老大，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土方见他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不免着急。

“没有啊！我刚才就说了什么事都没有嘛！”

“真的？”土方转过头来，“我说老大啊，你这个人就是心里藏不住事呢，心里有话瞥着不讲，都写在脸上了，一看你那表情就知道了。”

“啧，这个……”近藤有些狼狈地搔了两下短发。“还真是瞒不过你啊！”

“行啦，说吧。”

“那好，我可就直说啦！”近藤欠了欠身子，正襟危坐，双手交叠放在写字桌上。

“我想问你，你和——开便利屋的天然卷，那家店叫什么来着，万事屋！对，就是万事屋的老板，你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非比寻常？”

“哈？”土方瞠目结舌，半晌没缓过味来。

近藤赶忙又搔搔头发，略带尴尬继续说：“这是总悟说的啊！他认为你不肯离开那间风水不好的公寓就是因为万事屋，我是记得你说过和他是老同学……”他停下来斟酌下面的话该怎么说，“莫非打过去你们就——？”

“不不，不！”土方连忙摇头，他定了定神，“老大，你是想说我们的关系不正常？”

“呃，我也不是……”近藤低了下头，不过他想不到更合适的措辞。“算啦，差不多吧，就是这个意思。”

土方倒抽口气，终于从西装衣袋里拿出了烟夹。“我们就是，互相做个伴。”

“那家伙，我说万事屋，”近藤摸着下巴，翻眼看向天花板，后背重重靠在椅背上，“难道真的比女人好吗？唔，这总让我想起过去啊，好男风什么的不是过去的风俗吗？”

土方不知怎么作答，他接连吸了几口烟。“合得来就好，不至于特别区分性别。”

“你可别误会啊，我没有批判你的做法有啥不对。就是蛮好奇的，你心里是不是还惦念着——”近藤蓦然刹住，他清楚三叶小姐始终是土方心中的隐痛。“你这些年不同其他女人认真交往，大致原因我明白，但一个人待久了，还是会有点寂寞什么的吧？于是你就……这样的话，我能理解，理解！”

“啊，我还是说句谢谢吧。”土方对近藤的理解道谢。“具体情形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这种事本来就是弄不清的。嗯，反正我觉得我们之间有点命运牵引的意味，这么讲玄乎了？”

“命运啊……”近藤不是浪漫的人，对虚无缥缈的抽象事物也没有过多的想象。“我是不大懂，不过嘛不过，既然喜欢，那就想怎样就怎样吧。”

“啊？”土方又是一怔。

“你个人的事嘛，我也不好横加干涉。你自己不是也说了，情投意合就行，不用把性别择得这么清楚。”

“噢、噢。”土方胡乱点了下两头。近藤这么轻易接受了这件事他颇感意外，不过他也不想深究原因。

“虽然我个人不太看好万事屋那家伙，但总悟觉得他值得信任，我就再观望一下好了，希望能够改变原先的看法吧。现在既然十四你和他这么好，干脆拉他入伙，怎么样？这机会难得哩，我钦点加入的人！”

“这——”土方犹豫着歪歪嘴角，“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我不想让他走上这条路，再说那家伙肯定也不会加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