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离道:“你能治得了「降蛊」的蛊毒?”
容镜沉默了。半晌,开口道:“以你现在的伤势,至少我可以让你活一年。”
南宫离眉端一挑:“那就不劳烦了。”说罢,脱开容镜的手,看向在一旁神色复杂的钟弦,道:“内力用得怎么样,习惯么?”
钟弦怔了一会儿神,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南宫离笑了,一手挑起钟弦的下颌,欺身上去,直到鼻尖快碰到钟弦的,才停下来,细细打量着他的脸,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好像你一不小心把结发妻子给害死了似的。”顿了顿,敛了笑,道,“《澜镜心经》的内功修炼出的内力极为阴寒,与彻涯谷的心法截然相反,开始肯定很难控制,时间久了就好了。以后不要再按着《九炎阳谱》的步数去炼,否则一阴一阳,可能会有性命危险。”
钟弦依旧看着他,眸色变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宫离放下手,摸了摸他的脸,道:“你不用想太多,我死不了。”
容镜叹了口气。南宫离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就算体内已是千疮百孔,下一刻便七窍流血而亡,他也不会露出半点迹象。
他在随南宫渺来的路上,听说南宫离中了降蛊,还不肯相信。毕竟关于在苗疆都已消失多年的降蛊他也知之不多,但有一点,中降蛊之人必是自愿或被迫吞下蛊虫,譬如为领主效力的死士。而南宫离自然不可能被迫中蛊。直到他在这里看到了消失多年的暗血老怪百里邪,这才猜测出事情的大概。
但如此一来,即便是他也束手无策。神医谷本就医毒不医蛊,更何况是消失百年无从可考的降蛊。
思及此,他伸手抓住南宫离的手臂,探上腕脉。南宫离任他动作。钟弦放下手中的折扇,一动不动看着容镜的表情。
半晌,容镜道:“我先帮你把体内的毒血逼出来,不然不出一个时辰,你体内的血都被蛊毒染尽了。”
说罢,一掌劈上南宫离的背部,略一催力。南宫离脸色一白,紫黑的血源源不断从口中溢出,豆大的汗水从额上滚落。
似乎要把体内的血都吐尽了,容镜这才收回掌,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半黑半白的药丸,递给南宫离,道:“这是七香碎玉丸,神医谷的灵药,可解百毒。你先服了,应该可以压制一阵子。”
南宫离拭去唇边的血,接过药丸,吞了下去。道:“现在你放心了么,容小神医。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周休息,尽可能多更几章
☆、反差
回到岛心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
上一次来时是在黑夜,何况又是被南宫离卷在怀里抱到殿门口的,钟弦自然什么也没来得及注意。如今一步步走过,才发现岛上遍是雪色的樱花,白如碎宣的花瓣在树枝上摇摇欲坠,寒风吹过,浅瓣飞舞。
如果不是岛上总是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几乎让人误以为来到了世外桃源。
然而景色美则美矣,如果没有旁边一张聒噪的嘴在不停破坏气氛——
容镜一路上嘴就没闲过,大大咧咧地往两人中间一插,半点也没注意到南宫离一脸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个没眼色的都不能上一边自己呆着去给我跟弦儿留点独处时光的强烈暗示,兀自一个人在那儿感叹南宫渺这一路上是怎么用目光把自己折磨得撒个尿都撒不安生,感叹得兴高采烈,激情澎湃,冷不防一抬头,却见南宫离脸色阴沉得简直能拧出墨水来。
容镜顿时收起一脸眉飞色舞,担忧地问:“小离离,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南宫离忍了忍,笑了一笑,声音一贯温柔:“我很好,你继续。”
容镜这就放下心来,继续道:“其实我当时真的憋得很辛苦,可是他那么一直盯着我,让我连解裤子的勇气都没了。虽然说我们都是男人,男人之间互相看一看也是没什么的,南宫岛主一个人孤零零在岛上十来年没见过luǒ_tǐ的饥渴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只是撒个尿,撒个尿又能露多少呢?更何况我虽然是个男人,但我是个有原则的男人,如果是个美女姐姐这么盯着我看我还是很受用的,可是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岁的老男人……”
南宫离事不关己地接了一句:“三十八。”
“一个三十八岁的老男人……啊!”容镜瞪大了眼睛,“你在听我说话啊小离离!我真是太感动了!”
“……”南宫离微微笑道:“这么多年了我都没发现你竟然如此有自知之明。”
言罢,目光飘向在一旁不发一言的钟弦。温声道:“在看花?”
钟弦似乎未被突然静下来的气氛所影响,自然应了一声。
南宫离道:“这是雪樱,只开在冬天。因为落月岛四季为冬,所以花长年不败。”
钟弦停下脚步,来到南宫离身前,在南宫离诧异的目光下撩起他额角垂下的发丝,露出蔓延额际的绯红的四瓣印记。
血色妖娆,鲜红欲滴。与四周雪白的花瓣暗暗相合。
“就是这个?”
南宫离猛地捉住他的手腕,意味深长道:“很早以前我就想说了,别用这么纯洁的表情对我上下其手,我会以为你是在引诱我。”
“……”钟弦不客气地抽回手,道:“如果你少胡思乱想一点,我会觉得清净许多。”
“我毕竟是个男人。”南宫离笑得无辜,“我也是有需求的。”
钟弦看着这张一天前刚“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