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醒了?”韦方平得知只是低血糖引起的暂时休克,立刻提醒孟飞:“能来训练就快点来,现在还不到十点。”
孟飞在那一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老教练还是那样的铁血手腕,要是鲍博在他手上的话......难以想象后果。挂了电话,倒是还在输液的鲍博抬头看了看吊瓶,无所谓地说:“现在才9点43,回去的话能赶上滑最后半个小时。”
“你扛得住吗?”孟飞忍不住问了。
昨天半夜里黄子希慌慌张张跑来敲门说鲍博情况不好,当时孟飞仿佛掉到冰水里,凉到了心里——这孩子对自己太狠了。
绑沙袋跑圈,从8点一直跑到10点,两顿饭没吃,成年组选手的身体都吃不消这种体力消耗,他累趴下一点也不足为奇。
把他连扶带抱送回寝室的时候,孟飞就直截了当地问了:“你这是为什么?不服我的决定你可以说,甚至不满意我这个教练你可以换掉,为什么这样对你自己?”
那个时候鲍博连气都喘不匀了,当然无法回答他,也不愿回答他。
女人对自己好一点,男人对自己狠一点。有些错误,不痛彻心扉一回,痛得肝肠寸断,痛不欲生,以后也许会再犯,再再犯,一步步后退,至退无可退,比如前世。
躺在床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感觉体温一点点跌下去,四肢慢慢变得麻木,生命的迹象缓缓从这具躯壳中流逝,亦如前世。等到想要呼救的时候,连张嘴发声都是个奢望了。
这样的死亡,杀死的不仅是ròu_tǐ,还有精神。
不!他不能这样死去!鲍博牙咬得紧紧,积攒最后的力气,狠狠地踢了一下被子。
“当啷!”床头的碗筷掉了一地。然后恍恍惚惚听见有人趿着鞋下床,眼前明亮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拍他的脸......
他没有死去。
醒来的时候,鲍博眼前是一片的雪白,然后就是床头孟飞的头发。
依然是服帖柔细的黑发,只是发丛里开始夹杂着一两根黄发,发质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变得黯淡透出枯黄。要是原来的他,怎么会任由自己变成这样——他是很注重外表的,虽然不像尹真爱美到了天天像女人一样抹化妆品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