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问我去哪了?”
满脸脂粉印女儿香的回来,又能是去什么风雅之地?但白银不是傻子,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给自己找不自在:“在下不敢问。”
“也不敢问付颜是谁?”
“不敢。”
“银,只有南玄王知道他是不是死了,只有南玄王知道。”
白银挣脱他的手,轻轻扶他躺下:“我与南玄王的心腹秦期有些交情,我可以帮你去打听。”
洛紫华眼神骤然亮了起来,握住他的肩膀不住的摇晃:“当真?你认得秦期?太好了,去打听,打听到了本王重重有赏!”
那一刹那白银的笑让洛紫华感觉很遥远,琥珀色的眸眼里盛着许多岁月浮沉,似酒浓烈,似情薄凉。
秦期是与白银有几分交情,也当真喜欢这般美人,不矫情不做作,有人时能附庸风雅谈古论今,没人时用不着提醒就知道自己脱了衣服往官人怀里靠。
秦期甚至记得他与白银初见时在江浙一带,那时候他刚有了笔积蓄,见街心有人叫价请白琴师回府献曲,图个热闹便也跟着叫,最后硬是财大气粗叫赢了那伙纨绔子弟,兴冲冲带着白银回了客栈,听他弹了一曲又一曲,如痴如醉。谁知等下人都离开后,这看着温文尔雅的江南才子竟宽衣解带靠了上来,搅得秦期心神不宁,终于还是越了禁戒,又多补给那骗子一千两纹银。
白银却也自在,收了报酬还不忘发表一通谬论:“大人可真当那些个土财主是为了听琴才找我上府的?他们认得几个音律!但他们愿意出钱买一夜春宵,我也愿意收银子给他们压,个人有个人的活法。”
但洛紫华这个主顾却是个要命的家伙,不听琴不贪欢,只让他干些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但看在钱的面子上……
对,看在钱的面子上。
白银就这么想了一夜,躺在秦期身边睡也睡不着,乐颠颠的想着银票捏在手里的感觉。
“银,你就真要这么过一辈子?”
不得不承认,秦期在办完了事之后还是很温柔的,出手也大方,还亲自给他穿好衣裳准备早饭:“要是哪天你过不下去了,就来这找我吧。”
“承蒙大人厚爱,在下感激不尽。”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但秦期总觉得他有那么点不一样,不论人品如何性格怎样,那双眼睛是深不见底,让人心甘情愿相信那是两潭真心。
洛紫华果然一夜未眠,眼底蒙了两抹乌紫,看上去憔悴的让人心疼。见白银回来,他大老远就跑过去迎接:“怎么样?付颜他……”
“他被流放后是遭到了不少人追杀,可南玄王心软,不忍心送他下黄泉,便找了个易容师做颗假人头献给皇上,保了他一命。”
“那他现在在哪?”
“华居城,是个边陲古镇,南玄王一直在找大夫治他的伤,现在估计也好的差不多了。”
洛紫华仰面躺在藤椅里,疲倦的挥挥手吩咐左右:“赏,给本王重重的赏,带他去找管家,这府上想要什么尽管拿。”
景红楼外。
“谁忆昔时状元郎,谊切苔岑情两厢。”
“笔墨封喉庙堂深院堕天涯,马革裹尸几经沙场躏韶华。”
“雨煮浮沉,黄泉收骨埋长恨,执经叩问,佛颜无情绝痴嗔。”
悠扬的调子飘散在楼宇,引得街上过客纷纷仰首,盼着能一睹花魁真容。那当中有个气度不凡的书生,虽素衣布衫却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之风,一对狭长的凤眼含着墨金色瞳仁,眉入双鬓,鼻若刀削,一俯一仰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楼里唱歌的艺妓,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汝枫,月汝枫。”冷艳孤高的花魁竟停了曲,倚在楼边向下望去:“付大人,别来无恙?”
作者有话要说:
☆、远世
“谁忆昔时状元郎,谊切苔岑情两厢。”
白银曾经完整的听完过这段曲子,人面桃花的绝色花魁抱着琵琶,唱的哀婉动情,讲述着两个状元的故事。姓洛的是武状元,出身权贵,年少封王,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姓付的却只是一届布衣,十年寒窗,一朝春风,终于翻身考上了文状元。那时两人都只有十七岁,一腔热忱两袖清风,曾在佛前起誓为国尽节,马革裹尸笔墨封喉,在所不辞。可后来出了桩冤案,大将军蒋政奉命北伐,却遭贪官陷害失了城池,皇上勃然大怒要将其斩首示众,满朝文武只有洛、付两位大臣敢站出来为蒋政鸣不平,可无奈众臣都怕得罪了那贪官招致祸患,无一附和,甚至联名上书请皇上将两位发配边疆以平民心。但最终皇上迫于洛家的势力,只把付状元一人逐出京师,并安排南玄王在道上将他暗杀,不然此人一旦谋反,后患无穷。从那以后,原本清正廉明的洛大人便换骨易髓,勾结贪官祸害百姓,活活气死了一世忠贞的洛老王爷,成为如今黎民口中“胜乎周处”的大恶棍。
不过故事归故事,眼前这个骄横跋扈的大贪官怎么也让人想不到曾经“廉明”过,所以听到这里白银差点把吃进去的点心瓜子全吐出来。
“我说汝枫姑娘,你这谎扯的也太绝了,那洛大人要是个清官,估计全街上的耗子都得笑掉大牙。”
花魁抿嘴一下,又给他添了新茶,“先别说洛王爷,你看看你,长了副漂亮脸蛋,干什么不好,偏要去做那低人一等的娼妓?现在摊上这么个差事,弹好了不说,万一出了什么差池,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