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她就很是严肃的问我:“我们家临安没给您添麻烦吧。
“……没有。”现在的小姑娘说话都很像当妈的么?
她笑了,伸出手来主动跟我握了两下,还是挺有气魄的,我听同事们议论过现在的年轻人,说是很奇怪又有个性的群体,已经不在我们这些成年人所能理解的范畴之内:“初次见面,您好,我叫段妍,于临安的死党。”
“……”年轻人,我还是少接触点的好。
单位里的工作还有个小小的收尾,但我无意于在注意力不集中的情况下做事情,我的业绩口碑好,是因为没有出过错误,尽管生活充满了挑战,我却不想让挑战过于彻底,更不希望挑战让我的生活向不太好的地方发展。
至于蒲南,他是我生活中目前最大的意外。
成年男人的无奈在于,周六周日你不能单独约朋友出来,他们结了婚,有了家庭,双休日是留给家人和孩子,如果你想叫他们出来,就等于叫了他们一家子出来,而且还得保证自己被一群有家小的人围着的时候,看着别人的孩子满地乱爬,你不会觉的尴尬。
除了单位上的同事,倒也因为工作关系认识一些私人企业的老板,然而纯粹为了消遣而约别人出来,除了唐突以外,可能还有索要贿 赂的嫌疑。
当我的同事在办公室里打着扑克,用不屑的语气聊着那些包里塞满了钞票的老板们如何抠门和庸俗的时候,那些被议论的对象恐怕也不觉得我们都是上等人。
只是端着金饭碗的人,再穷饭碗也发着光。
往常的双休日,对我来说倒并不算难熬----等着蒲南过来做饭给他吃,哪怕就在沙发上坐着,远远看他一眼,都觉的高兴。
年龄大了,激情没了,然而高兴还是不高兴,总是知道的。
人都冷暖自知。
我一直也为自己的现状很不错,有固定的收入,有宽敞的房子,有舒适的生活,有体面的工作,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垂涎的了。
只是今天我终于意识到,除了蒲南以外,我并没有什么谈的来的朋友,人人都想往上爬,表面是亲热的,私底下如何,不用说明白。
我去了离家不远的那间咖啡店,一个人的话,不怎么来这种地方消遣,毕竟我不怎么讲究格调,但是对于一个独身的成年男人来讲,在街上毫无目的的逛来逛去,更是浪费时间。
那间咖啡店是半年前,店主是个长的很不错的年轻人,带点浪漫主义思想,咖啡不见得多纯正,倒是各式各样的珍珠奶茶更抢眼一些,店里有七八个书架,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书,书皮统一很是新新人类,想必内容对我来说也很晦涩难懂。
那间咖啡店总是显得很冷清,在我看来不出三个月就要关门大吉,但是半年过去了,他的招牌依然很光鲜,店主也没有任何因为经营不善的困苦表情,服务态度从始至终都很谦和有礼,看样子是毫不担心将来的富家子弟,只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而已。
通常,我是很嫉妒这些人的。
我要了杯所谓的巴西咖啡,带着白帽子穿着深墨绿色围裙的店员正要打单子,站在一旁的店主突然开口:“这位客人,建议您试一下王子奶茶,比巴西咖啡更适合您。”
我对甜味的东西没什么兴趣,“巴西咖啡。”我重复一遍。
店主笑了笑,毫不觉得尴尬,倒是那个店员有些羞赧了。
生活就是这样,货真价实不见得最美好,最受欢迎的永远是速食品,生活中的咖啡磨以及茶叶,渐渐被速溶咖啡粉与简便茶包替代,一直到最后,感觉麻木了,似乎后者与前者之间并无差别,后者更加方便,便宜,是更好的东西。
我坐的那个位子正挨着一个书架,上面的书排的很乱,高高矮矮,客人没有把书好好放回去的习惯,看来店主也无意于让书架保持整齐。
我反手随便抽了一本出来,是一本漫画书,《找死的兔子》,名字倒是很奇怪,随便翻了几页,讲得是一只竭力寻死的兔子,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方法----其实并不是很有趣,至少我对这种近似恶搞的幽默没有什么共鸣,翻了几页就无聊的放在一边。
我觉得自己简直像是个老头子了,要不是手机突然响起来,我恐怕能睡着在这里。
“房东先生!”电话号码是于临安,声音却是女人的大嗓门:“房东先生,你吃饭了没,我们请你吃饭吧!”
“……”
第二章 说开最好么(5)
“房东先生,我们在超市买了很多东西,由于不小心将你的洗衣机弄坏了,所以想顺便表示一下歉,一箭双雕,一石二鸟,哈哈……”她满嘴火车没有跑完,立刻被捂了嘴巴,电话里传来挣扎的声音,接着是于临安的声音传过来:“不好意思,朱先生,我把你的洗衣机弄坏了。”
我就知道,年轻人永远是大麻烦。
蒲南小我一岁,就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为他打点,有操不完的心,永远没有休止的叮嘱,就好像我是他的兄长一样----哪个普通人又会同自己的兄长上床呢?
我挂掉电话,将书插回远处,留下了半杯劣质巴西咖啡,赶回家去看我那可怜的洗衣机。
我回家的时候,厨房的地板已经遭了殃,于临安和段妍拿着拖布手忙脚乱的擦着地板上蔓延的水渍和泡沫。
“怎么回事?”
我站在门口,面色不豫。
俩人停下来,段妍没有什么愧疚,倒是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