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一阵巨响。
迟衡拼命钻出水。
容越大惊失色,气急攻心,一发狠长矛挥了过去。刘大回身与他对打,容越一心要救迟衡,长矛猛然向前,又快又准又狠,一气贯穿了刘大的背部和胸口。刘大面露不甘,长戈跌落在地,踉跄两下,身子一歪,不由自主地倒进了深潭之中。
“哗!”
巨大的声响,不是跌入水中的声音,而是从水中跃起的巨响。
众人一起看过去,
只见黑色怪鱼再度跃出水面,一个血盆大口张开。
犹在潭里的迟衡连忙奋力游开,却不敌那怪鱼一个摆尾,水如巨浪,他又沉入了水中,而被鱼尾扫过的刘大则从水中飞了出来。
怪鱼张大了嘴巴。
刘大最后大睁着眼,直直地落入那血盆大口之中,可叹他还是一副惊惧的面孔,咔嚓、咔嚓、咔嚓……四壁回响着骨骼断裂的声音,血色染潭。
容越大喊:“迟衡,迟衡,迟衡……”
哗的一声迟衡钻出了水面,他的背后,就是吞了两个人的怪物——不是鱼,比鱼大很多。容越这次看清了:它像蛇与鱼的杂交一样,大口里有一排锋利的牙齿,却有一条长长的尾巴。
“迟衡,快过来!”
那怪物并不餍足,张大大口向前一跃一扑。迟衡更快,噗通一声钻进水里去了,不见踪影。
容越看得心急,跑过龙床那边,抓起已死的赖臬就往潭里拽,大喊一声:“怪物,你的吃的在这里!”一边将赖臬奋力扔了进去。
噗通一声,赖臬下去了。
只见一个黑色的摆尾,那怪物跃出水面,半个赖臬已在口中。
而在深潭中央,迟衡钻出水面,奋力向岸边游过去了,可此时他已在潭中央了,无论怎么游都离潭沿还有距离,更何况惊惧之下,成明显已经钻入水中分不清方向了。
那赖臬能经得起几口?
赤手空拳,在陆地尚不敌那几个人,何况是水里的一条怪鱼?容越心急如焚,一手举起刘大的戈一手举起赖臬的矛,一横心,跳了下去!
迟衡见容越也跳下来了,心忽然就定下来。
顾不上说什么,噗通一声一个猛子扎下去拼命游走。那怪物正吞赖臬,见食物要跑,咔嚓咔嚓咬了吞下,立刻又冲迟衡追了过去。
血腥味遍布。
容越一急也一个猛子扎下去冲迟衡游过去。近了近了,容越将手中的长戈奋然一扔。
迟衡跃出一接。
那怪鱼在他后脚跟的地方张大了嘴巴凶猛一咬。
迟衡脚后跟一麻,所幸无大碍。
容越见状,往怪物身上狠狠一扎,正扎在像鳍的地方。那怪物嘶嘶叫了两声,愤然甩尾就冲容越扑过来。容越往水里一钻,快游了几下。迟衡见那鱼攻击容越去了,顾不上抹脸,高高举起那铜戈就往怪鱼身上啄了下去,铜戈最善钩杀,刺进去容易,抽出来和肉带血,只见黑色的血从怪鱼身上喷了出来。
那怪鱼痛苦地甩了两下,怒气勃勃,俯身又向迟衡扑了下过。
好机会。
这边容越瞅准怪鱼翻起的黑色肚子,竖起长矛往上一顶,矛头径直深深刺了进去。容越狠狠往外一抽,再一看矛,坏了,只剩下精钢制成的杆了,用力过猛刺得过深,那矛头已留在了鱼肚子上。
那怪鱼疼痛加剧,搅起深潭的水乱跃乱扑。
受到前所未有的挑衅,它已经彻彻底底激怒了,速度像闪电一样,愤然一甩尾——那尾巴虽然涨的像鱼尾,却不似鱼尾的无力,更像鞭子一样有劲,直直甩向容越。
容越躲闪不及,被它甩到了双腿。
顿时一股刺骨的疼痛涌上上来,容越不自觉地往水底沉了一沉,把腿一摸,骨折了一样。
那怪鱼高高跃起,冲着容越张大了嘴巴,容越一急,忍住剧痛,径直扑了过去,在怪鱼即将咬住他的一刹那,他将断了矛头的钢制长矛竖起狠狠刺进了它的上颌。
也是他一股不要命的猛劲,那矛竟然戳了进去。
怪鱼从喉咙里发出咕咕的怪叫,狠狠闭了一下嘴,试图合咬断钢矛。
谁知钢矛没断,上颌反而刺得更深了。
怪鱼痛苦地又张开嘴巴,容越却不往外抽戈,而是奋力往它嘴里的一个既像舌头又不像舌头总之高高翘起的地方一推。
那鱼儿再度狠狠咬了下来。
嘎嘣一声闷响,钢矛在它嘴里断了,容越呆了一呆,噗通一声迅速钻下水去。
另一边迟衡已经顾不上是勾还是啄了,见那铜戈不得劲,他索性横抡了起来,连勾连啄,在眨眼间已经下去了十数下,黑色的血从那怪鱼全身流出。迟衡抡得更快更狠了,那戈也锋利,虽然不是重创,但眨眼功夫已经几十下都下去了,白色的肉黑色的血在深潭上横飞。
那鱼甩着甩着就慢了,不再追赶容越,反而想要潜下水去。
迟衡杀得正兴起,哪里肯放它走,眼看就要逃离开了,他带着满腔愤怒,忽然瞅准了黑色怪鱼身上,靠着肚子的下方,竟然有一块雪白雪白的地方。颜色与别处不同,定然不是寻常之地。迟衡赌上最后一把,用尽浑身力气狠狠往里一戳一推,如有神力一样,只见那铜戈带铜杆径直戳进了肉里,连戈头的看不见了。
怪鱼浑身颤了两下。
容越从水里钻了出来,同样握住了戈杆,二人一对视,骤然发力,那铜杆竟然全部没入怪鱼体内——这最特别的一块地方,正是怪鱼的致命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