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至打发了他师兄弟二人,连忙吩咐小厨房将今日晚膳送来煨着,又略略打理了自家妆容,刚刚收拾妥当,就听闻外间有御前的小黄门前来通禀,圣驾不刻便至,楼至连忙教人服侍着穿了皇后礼服出了仪门迎迓蕴果回宫。
夫妻两人携手进了楼至的闺房,蕴果打眼一瞧,却见榻案之上摆着自己素喜的各色佳肴果品,又见楼至此番举案齐眉,比往日服侍更加殷勤周到,心中猜测他因剑布衣借故进来陪伴,唯恐自己心下不快,意欲为二人调停排解,便兀自朝楼至的凤床之上坐了笑道:“今儿倒新鲜,几时待我也这般多心起来。如今别说一个人,便是你要把整座天佛原乡搬进来,原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只消说与我知道,自然由着你的性子反。”
楼至闻言见他说破,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蹙眉含嗔道:“这话从何说起,你可别冤枉了好人,难道我为了他却来讨好你不成,不过见你今日为了回避我们说体己话,往御书房多走动了一遭受了劳动,如今要犒劳你一番罢了,你既然不领情,快离了我这里罢,省得一会儿又说我因要什么才这般殷勤待你的了。”
蕴果谛魂因今日未曾与妻子说过几句体己话,如今见他言语之间略有娇嗔之意,如何把持得住,连忙握住楼至的手腕将他一把拉入怀中陪笑道:“看你,我不过说句玩话,如何就这般计较起来。”说罢就着此番姿势,在楼至的香腮上一咬。楼至因近日听信王迹之言,已经认定腹中所怀乃是圣魔双子,如今见丈夫亲近自己,虽然有王迹断后,依然十分忧心腹中孩儿,不敢放肆,连忙推拒他道:“看你急的那样,往日也不是没有给过你甜头,怎么青天白日的倒等不得。”说罢俯身服侍蕴果谛魂脱了靴子,叫他上了凤床端坐好了笑道:“我打发你吃了晚膳早些安置罢。”
那蕴果谛魂见美色当前,面前纵有兰陵美酒龙肝凤髓,到底比不得心上人秀色可餐,如今见他曲意逢迎,心中促狭一计笑道:“话虽如此,咱们夫妻琴瑟和谐,何必国礼,自然是一同用膳得好。”楼至听闻此言心无防备笑道:“如此我便失礼了。”说罢也脱了绣鞋上了凤床,与蕴果谛魂相对而坐。
却见蕴果谛魂移了榻案,伸手将他扯入怀中意欲轻薄,连忙挣扎起来道:“我就知道你没按着好心,哄你吃饭当真比质辛还难呢。”却听得蕴果谛魂笑道:“用膳罢了,只是批了一晌午的折子,口渴得很。”
楼至闻言白了他一眼道:“这话扯谎,我明明打发人送了参茶过去的,只怕是你嘴刁不肯吃,倒说我委屈了你。”蕴果谛魂闻言蹙眉道:“谁吃那个,好好的参茶加了蜂蜜都絮了。”楼至闻言笑道:“这倒奇了,往日因我素喜甜腻之物,只在自己的参茶里放些蜂蜜,没由来你总在我茶盅里吃我剩下的半盏,我只当你也爱这口味,才特地亲手加了进去的,如今倒嫌絮了,真是天威难测不好服侍。”
蕴果谛魂闻言不以为然道:“新煮的如何能与你用过的相比,内中还有你口内龙涎,却比蜂蜜香甜多了。”楼至闻言脸上一红道:“好没脸,吃人剩下的东西。这也罢了。”说着伸手在榻案上取了汤婆子里煨着的参茶在手中呷了一口,递在蕴果谛魂手中道:“你爱吃剩的,如今就在我手上吃一口现成的,可就安分些用膳吧。”谁知蕴果谛魂就着楼至手中吃了一口参茶蹙眉道:“不如往日好吃,我吃了不开胃,便不想用膳。”楼至闻言不知他又要唱哪一出,恨得伸出纤纤玉指在他额头上狠命一戳道:“你这冤家,分明是要纠缠我。”
蕴果谛魂见妻子恼了,倒不敢高声争竞,连忙涎着脸陪笑道:“好好的怎么恼了,我口味原有些刁钻,你又不是第一次陪我用膳了,谁知那参茶不香甜,却是少了一样东西在内中。”楼至闻言不解道:“你原说不爱吃甜的,我才给了你煨着干净的那一碗,怎么又嫌不香甜,分明是难为人。”蕴果谛魂笑道:“世上自然有比蜂蜜香甜的东西,卿卿怎么佯装不知,倒来问我。”说罢促狭地伸手在楼至胸前揉了两把。
楼至见状脸上一红推开蕴果的手臂,伸手掩在胸前嗔道:“好好怎么上手起来,如今还没掌灯呢,要是有人撞进来可怎么好,我也是快满三十的人了……”蕴果谛魂见妻子娇嗔之际满面红晕,却比当日新妇艳妆别具意趣,心中很有些动火,低哑着嗓音笑道:“你赏了我吃两口,我就听你的乖乖用膳可好?”
楼至闻言脸上一红,心中兀自盘算道,若是给他亵玩了此处,只要不碰花心紧要之处,腹中魔子未得圣气冲撞,倒也不碍,如今虽然羞涩,若舍得一个妙处换得一夜清静,倒也便宜,看此番光景,眼看就要掌灯,万一自己把持不住凤床承恩,少不得还要抽身传递消息,若是挨到天明,又不知腹中魔子是否等得,岂非要悬心一夜。楼至心中思前想后权衡利弊,虽然含羞,也只得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