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说靳秘书的相貌好,跟个花骨朵似的。钱公子就搭上一句还是朵金子雕刻的花,富贵气!赵公子说这金花长得提神,万宝金行也刻不出来这样的。钱公子接了话尾,说那万宝金行最近打破垄断搞竞争,实在可耻。于是两人很是为此长嘘短叹了一番。
一旁的靳青河默默地听着,他想自己居然是一朵金花?居然是一朵金花?而且还提神!
丁太子乐呵呵地拍了拍靳青河搭在膝盖上的手,安慰道:“放心,就算金价跌了,我也不会抛了你的!”
丁太子当然全是一番好意。
靳青河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黄金是世界通行货币,比美元还稳固,不易崩盘,无需担忧。
丁太子得了个冷脸,也不在意,还冲他的秘书长摇头摆尾地笑道:“阿青,你怎么都不跟我说话?”
靳青河一双明晃晃的眼睛便垂了眼帘,露出一对深刻的双眼皮。他虚虚地从喉咙里应声:“嗯。”觉得这位太子爷真是不好打发。这种问题要如何回答?
丁太子还没见过他这个垂眼敛目的柔顺神情,忍不住就要往他的眼睛啾上一口。
靳青河忽有所觉地转头看他。
丁太子笑嘻嘻地吹了声口哨。望天。
“是啊,靳秘书怎么都不大说话来着?不是怕生害羞了吧?”钱公子取笑道。
不等靳青河回答,丁太子立马龇牙接口:“关你小子屁事!我家秘书长就是不爱说话,这叫君子动脑不动口!你懂个屁!”
赵公子大笑做崇拜状:“哎呦我的娘,连古文都使出来了!”
靳青河心想都是些活宝。
丁太子盯着舞池上成双成对翩翩起舞的男女,突然兴致一来,转脸给靳青河笑了个见牙不见眼的孩子表情,邀宠似的揽了靳青河的肩膀,说道:“阿青,咱们也去跳个?”他指了指场上依偎在一起的男女,表情十分天真地说道,“那个是所有舞中最好学的哦!反正咱们这也没有女人,要不,咱们俩个凑合着跳一场?”
靳青河不着痕迹地别开脸,避开他喷吐在自己脸上的热气:“看着就好。”
那是交际舞,当他傻的啊。
丁太子双手捧住了他的脸揉搓:“阿青啊~~”
这尾音拖得百转千回,又是无奈又是怜爱的,堪称言有尽而意无穷,各种感情尽在其中。
语调是唱戏的,动作是大人对孩子的。
靳青河面瘫着个脸任凭他使劲,彻底的无动于衷。
8、劲敌出现
一旁几个太子党这边看看,那边瞧瞧,悄悄互觑着露出个恍然大悟,心照不宣的猥琐笑容。
丁太子还在死缠烂打。他赖唧唧地摇着靳青河的肩膀,兴致勃勃地要给自己的秘书长找点“乐子”。
靳青河拿眼瞅看他,不愠不冷的,实在是要被磨尽了耐心。
靳青河蓦地“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周围几双看热闹的眼睛就齐刷刷对准了他。等着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靳青河转脸看丁太子,没什么感情波动地表示:“我出去一下。”
众人大失所望。心想此人沉闷至此,也算得上是个奇葩了。
几个人又悄悄扭头去看丁太子是个什么反应。
——这可是公然挑衅权威啊!丁太子是什么身份,他这太子名号可是能在中国大半个东北地区横行无阻的。这二十六年来哪一天不是被人当个小祖宗供着?哪有人敢这么扫他的面子,简直是扇脸!
丁太子的脸色果然是不好看了。
他手一伸便逮住了靳青河的手腕,用了蛮劲。语气不善地说道:“不许去。”
这话还是皱着眉头说的。说得恶狠狠,凶巴巴。
丁太子一变脸,几个太子党立即噤了声。纷纷抱着看好戏的心,等着看这靳秘书长是个什么反应。
这几年来,丁太子对身边的下人哪个不是想动手就动手的,拳打脚踢是家常便饭。难道这位新上任的秘书长没听过上任秘书长是怎么离职的吗?丁太子突然对个知识份子上了心,恐怕也不是长久的事。众人纷纷表示不看好。
然而,靳青河表示十分淡定。
他顺着丁太子骨节分明的大手,刚健有力的手臂,一直看到他愠怒的眼睛。心想此人底线就到这里了,太浅。
他们两个,一个站着低眼,一个坐着仰头,正是个对峙的气氛。
然而靳青河的眼神骗了人。他是个斯文俊美的长相,因为俯视,眼帘半阖,睫毛卷翘,眼底一点流转的潋滟波光,几乎是要显出些柔情蜜意来了。他就是不笑,也是个心甘情愿,听凭吩咐的模样。
丁太子被他这样专注地看着,气没来由的就消了大半,剩下的一半固执地要找回场子。他一边暗恨自己被美色迷了心要做昏君了,一边软了语气追问靳青河:“阿青,你就烦我了?怎么就烦了啊?”
这话问的有点示弱了。
几个太子党把眼睛一溜儿从个坐着的跳到个站着的身上。突然不约而同地想到,丁太子拉人家手做祈望状,实在太像个苦苦哀求的小媳妇了。虽然长得彪悍了点。可以算是个壮妇。
“阿青,你就烦我了?就烦了?”丁太子浑然不知自己被看成了小媳妇,还在喋喋不休地跟靳青河讨要说法。
靳青河面瘫着俊脸看了他半响,才缓缓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表示自己没烦,还是烦得无可奈何。
众人等半天就等来他这么个默片动作,简直像眼睁睁看着别人一口吞了个大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