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岑说:“我送你回来,你不问我上去坐吗?”
我愣了一下,说:“那你上去坐吗?”
沈律岑说:“好。”
我们都下了车。走了两步,我感觉手被拉住了。
我一顿,向旁边看,沈律岑也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有点不好意思,我转回头,仓促地找到钥匙开了大门。
我无比庆幸住的公寓附带电梯。不然两人手拉手上楼,多害羞。
电梯上了五楼,我慢吞吞地才打开在右边的门。我说:“地方有点小。”
沈律岑却停下,还是拉着我。我一顿,还没奇怪,看见他离我越来越近。我感觉到他呼吸的热气,看见那对长睫毛轻垂下来。
我的背靠上了一块很硬的东西——门板——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嘴唇非常柔软。又烫,我哆嗦了一下,打开嘴,更火热的东西溜了进来。
我的舌头被他的舌头勾了一勾。
我差点站不住,他已经向后让开一点。我的脸还是热,但脑袋完全不迷糊。假如刚才还有点醉意,现在是半点都没有了。
我看着他。还没说话,他先开口:“手机,你的手机在响。”
我一顿,仔细听了听,真是在响。不知道谁打来的,我连忙拿出来,不看还好,看了是醒了都要再醒一遍。
是母亲打来的。我心一慌,赶紧按掉它。
我尴尬地向沈律岑看去。
沈律岑说:“怎么不接?”
我说:“呃,不知道谁打的。”
沈律岑没说话,光看我。我感觉很不好意思,我说:“那,那现在……”
沈律岑说:“你明天要上班,我就不进去了。”
我还想着两者有什么关联性,他又靠近,不过这次只亲了我的脸一下。我顿了一顿,不敢动。
“晚安。”他说,“记得关好门。”
隔天早上不等闹钟响,一通电话先催逼着我起来了。不醒不知道,非常晕,脑门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又重又疼。
手机还在响,我终于摸到它,接了,“喂?”
“醒了没有?”是三姐。
我说:“知不知道现在几点?本来我都能多睡点。”
三姐说:“你就睡吧,妈等着你呢,昨天说都不说就跑了,还挂她电话,你在干什么啊?”
我一顿,整个人确实是更清醒了。昨天是喝多了,并不至于没印象,发生什么还是清清楚楚;也是太震惊了,完全忘记母亲的那通电话。
不过依照母亲那个性怎样要打到我接了为止,竟然就作罢?
我说:“我晚点给她打电话吧,我一会儿要出门上班了。”
三姐:“等一下,我听大哥说昨天的事没下文了?”
我说:“妳还提它!骗我就算了,怎么找大嫂的同事?妳看现在让大嫂怎么好意思。”
三姐说:“那你拒绝人家?试试也好。”
我感到头更痛了。我说:“反正以后别给我安排了,我才几岁,又不是差的找不到人了。”
三姐说:“你自己说你到现在找过几个?总共就那一个,都多久了?”
我顿了顿,说:“不说了——”
三姐说:“好,不说那个。反正我告诉你,大哥大嫂什么都不说清楚,你也不给个交代,妈不会轻易放弃的。”
我说:“那我说我找到人了。”
三姐马上说:“曼纬介绍的那个?你真的认真啊?娱乐圈很复杂的。”
这时闹钟响起来了。我叹气,关掉,忍不住拿陈劲的话堵她:“娱乐圈复杂也不复杂,主要看人。”
三姐说:“这什么话。该不会——不是叫你不要联络了吗?”
我说:“再见。”
三姐喊了喊我,挂掉前还听见她嚷嚷混娱乐圈的一定都靠不住。
我躺回床上。
假如说出是沈律岑,看三姐还说不说这种话?也想不到大哥大嫂真是一点也不透露。但他们夫妻绝对不是想背这个黑锅,大概知道母亲终究是找我。
其实也明白父母心情,又让他们知道过去感情的不顺。
我翻了个身。正好瞥到时间——我沮丧地捂住被子,头又开始痛了。
在公交车上时,我才看见沈律岑的信息,是个笑脸。是昨天很晚的时候发来的,那时我已经上床了。
我盯着那个笑脸,想到昨晚——想到都说了什么感觉要窘起来。还有那个吻。我突然觉得喉头很燥,心情有点不能维持平常;非常慌张。
我仓皇似的收起手机。又要挂念,想什么做什么都好像不能专心,还是回复——一样的一个笑脸。
这样才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