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观音很是懂得欲扬先抑之妙,先是化作了一个癞头和尚,跟玄奘一番对答,别人看不出观音的真身,玄奘却是天生的佛子,立马瞧出来观音的不凡,因此很是放低了身段,极为有礼,观音一番宣扬,将小乘佛法批驳一番,宣扬了一番大乘佛法,见下头一个个都被震住了,又是现出了观音真身。
不管怎么说,观音终究还是神佛一流,寻常百姓纵然不信,但是也不敢真得罪了,因此,都是跪地叩拜不已,却是显得一个个都极为崇佛一般,看得青兕咬牙切齿。
观音一番作势,表示小乘佛法根本无法度化什么冤魂,必须前往西天取经,得了大乘佛法回来才可。然后呢,直接指定了玄奘,将带来的什么袈裟禅杖,都给了玄奘,表示,只有他才能担任西天取经的重任,然后才飘然而去。
人皇听得这般,顿时不干了,原来之前做的都是无用功,只是若是这般,自个难不成还得受到那些孤魂野鬼的困扰不成,只是观音既然那般说,也只得认了,一下子就认准了玄奘,表示,你必须要将真经给朕取回来。
做皇帝的人,一向知道什么叫做预先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因此,对玄奘极为礼遇。这等厚恩,玄奘要是敢辜负了皇帝,那真是不能活了,因此,尽管心中其实也并不情愿,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这边人皇决定第二日亲自给玄奘送行,然后便回了宫中,心中却也是烦闷,原本以为这事到此为止,哪知道还得前往西天取经,西天一行据说要十万八千里,一路上自然颇多艰难险阻,谁知道玄奘什么时候能够回来,自个虽说生死簿上添了二十年的阳寿,但是万一等不到玄奘,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人皇这边正自烦心,一边内侍瞧着人皇脸色,顿时猜出了人皇的心意,他眼睛一转,说道:“陛下,奴婢家人这些年在外做些生意,常往西域那边行走,却是早听说取经人之事,想不到那取经人竟然就是玄奘法师!”
人皇一听,顿时一愣,问道:“取经人?朕之前可没想过要叫人西天取经!哪来的什么取经人!”
内侍连忙说道:“陛下容禀,取经人之事其实早就有所流传,据说当年乃是佛祖座下弟子,法号叫做金蝉子,后来观音亲自送了金蝉子转世,他却是命中注定的取经人!玄奘法师之前颇多奇异之处,只怕那些传言竟然是真的!”
人皇连忙问道:“什么传言?”
内侍存心卖弄,赶紧答道:“西域那边一直有流言,说取经人乃是金蝉子转世,十世修行的好人,吃了他一块肉,便能长生不老,若是能得了取经人的元阳,那立刻便能霞举飞升,因此,许多人都盼着见到取经人呢!”
一听到长生不老,人皇顿时不淡定了,霞举飞升什么的也就算了,天上有三清六御,不知道多少大神在上头顶着,人皇在人间一言九鼎,如何肯去天界给别人做臣子,若是能够长生不老,永镇龙庭,那该是何等景象。
地府那边随便一划,就能给人皇增加二十年阳寿,人皇本来对此已经心满意足,哪知道如今竟然已经有了长生之望,人皇哪有不渴盼的道理。
人皇这边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毕竟白日里观音才出现,若是观音出面护着那玄奘,那可就不好办了,这边正琢磨,那边拿内侍说道:“听说佛经上说佛祖能够割肉饲虎,何况一块肉罢了,对于玄奘法师来说,又算得了什么,玄奘法师也是大唐子民,又是陛下御弟,受陛下隆恩,难道不盼着陛下长生久视,永为天子吗?”
人皇总归还有些廉耻之心,一时间总觉得人肉这玩意,终究有些不那么得劲,结果不多久,便有人急慌慌过来禀报:“陛下,不好了,皇后娘娘晕过去了!”
当今人皇与皇后乃是少年夫妻,皇后贤明,人皇对皇后一直极为爱重,尽管宫中妃嫔众多,但是人皇心中,最重要的还是皇后这个结发妻子,一听皇后病倒,顿时坐不住了,连忙往皇后宫中行去,听得御医说皇后多年操劳,前一阵子,皇后又忧心陛下,更是日夜不能安寝,如今竟是有了油尽灯枯之象,顿时就受不住了,搂着皇后,就是一阵泪流,然后一边那个内侍赶紧说道:“陛下,甭管传言是真是假,娘娘身体为重,那事还是试试为好!”
人皇一听,顿时下定了主意,顾不得这会儿已经宵禁,连忙命人出宫,传唤玄奘入宫。
玄奘这会儿正在烦恼,他是真不想去什么西天取经,他读的佛经越多,对佛门越有疑惑,尤其今儿个观音的出现,叫他心中立马明白,自个之前的所有遭遇,只怕观音都脱不了干系。殷温娇当日也说,自个产子之前,有神人冒称南极星君,说是受了观音所托,送他临凡,又有法明之事,玄奘没有怀疑这才叫奇怪了!这会儿一想,玄奘便明白,一切的一切,大概都是为了这所谓的取经之事,越想玄奘心中越是抗拒,因此,尽管之前已经答应下来了,玄奘心中还是有些不平,正不能安枕之时,宫中有人出来传话,说是陛下有旨,招御弟玄奘法师入宫叙话。
玄奘心中顿时生出了有些不妙的预感,只是白日里头还有那一番作态,又想着人皇还指望着自个去西天取经,免得他日后再次受到那些孤魂野鬼的困扰,因此,尽管心中觉得不对劲,还是硬着头皮,跟着来人入了宫。
一路跟着内侍,玄奘竟是一直进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