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岐刚到基金会在中心城的办事处就被乔·韦斯特探长拦下来，之后就一直在回答他的各种提问。全过程中, 布鲁斯姿态优雅又傲慢地站在一边, 将“无所事事の花瓶美男”这个角色扮演得完美无缺。

这会儿听乔提起, 谢岐才发现布鲁斯已经消无声息的消失了——多半是听到刚刚的消息, 转身就溜去了三楼的资料室。

听乔对布鲁斯的称呼, 他对那家伙似乎相当不待见，谢岐不免觉得有些奇怪。就算乔不知道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巴里总该为布鲁斯刷过好感度, 乔对他的印象不该这么差才对。

乔立刻叫了名年轻警官去找布鲁斯, 大概十来分钟后, 那个褐色头发的年轻人去而复返, 目光闪烁不定, 脸上还带着几分兴奋的诡笑。

他凑到乔的耳边悄悄嘀咕起来，这下子, 就连一直端着警长范儿的乔，脸上也透出了几许古怪。

那年轻警官一开始还记着压低声音, 大概是越说越激动, 语调也渐渐高了几分。

“……韦恩先生在楼上……那儿的负责人是个金发大胸的美女……他在跟对方**……等一会儿就下来……”

哦，这么香艳的八卦, 你要说就说大点声啊！分享是一种美德啊年轻人！

那褐发青年添油加醋说得不亦乐乎, 好半天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似乎太大了点, 韦恩先生那位疑似·正牌·女友·谢岐正眨着眼睛，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乔的脸上也浮现出几抹拉不下脸来的恼怒，他用力咳了几声, 摆出一副严厉的面容冲年轻警员点点头，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继续忙你的工作去吧。”

那褐发警员立刻脚底抹油一溜小跑，不过看他那股挤眉弄眼的活泼神色，想必是要找别人去分享“亿万富豪の绯闻秘辛”了。谢岐暗自啧啧叹了两声，收回目光，发现乔正看着她，满脸欲言又止的犹豫。

“有什么事情吗，韦斯特警长？”

“说起来我也认识你的父母，他们都是好人，你跟巴里和艾瑞斯也是一所中学的同学……”乔说着微微摇了摇头，“欸，你们年轻人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他这番话说得遮遮掩掩，谢岐眨了眨眼睛，好像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乔把巴里当做自己的另一个儿子，简直视若己出，肯定知道那小子中学时代追求过“那个谢岐”还没成功的事情。自家小伙子当年追不上的妹子，现在却选择了布鲁斯·韦恩这样fēng_liú成性、让人扼腕的（老）男人……一定想想就觉得心绪难平，所以在言语中也不由自主地带出了几分不满。

两人说话间，那被八卦着的哥谭骄子终于慢悠悠地走了回来，脸上还带着几分洋溢着荷尔蒙气息的餍足。

他来到谢岐身边，伸手挽住她的肩，动作亲昵地蹭了蹭她的侧脸，故意将词尾拖得很长，声调也懒洋洋的。

“嘿，宝贝，这帮惹人厌的警察还没问完吗？”

本来就看不顺眼的纨绔子弟竟然还敢盖章他们“惹人厌”，乔的脸色越发微妙起来。他毫不掩饰地撇撇嘴，语气讥讽、夹枪带棒地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就干脆地大手一挥，将他们赶到一边。

布鲁斯依然保持着搂住谢岐的亲密姿态，两人迤逦地走到走廊外的中庭花园。直到他们站在一个空旷又安全的地方，布鲁斯才伸手抚上谢岐的头发，将那柔顺的发丝卷入指缝，在动作轻盈地下滑后再次松开，漫不经心又格外亲昵。

谢岐注意到他的指缝间闪过一个小巧的黑色数据棒，不免明知故问。

“这是……？”

“我顺路拜访了下基金会的资料室，”布鲁斯紧贴着谢岐侧脸，对着她的耳朵轻声低语，“那位烧掉资料的不知名先生果然也删掉了对应的电子档，非常愚蠢的做法。”

谢岐秒懂布鲁斯话语中的“愚蠢”。破译电脑密码并从中复制包括已删除文件在内的加密信息，这样的事情对于蝙蝠侠来说，不过是最简单不过的技巧。

他，或者哈罗德·芬奇，甚至可以写出一个简洁明了的小程序，塞进任何一个数据棒中，一旦连上电脑，就可以自动进行操作。

“这些资料足够你的朋友们研究一段时间了，再加上莱特利和爱因斯不会出现在中心城了，所以——”布鲁斯说着更紧地搂住谢岐，借着身体的遮掩，那黑色的数据棒悄无声息地滑入谢岐身侧的名牌包中，“我们现在可以回纽约了，你意下如何？”

“我？”谢岐语调微扬，垂眸睨向布鲁斯，他们这幅模样在外人看来一定显得格外暧昧，“我倒是有点好奇，你准备如何结束此刻的表演？”

“从我的头发上摸出一片树叶？还是将我公主抱着走出花园？抑或——”

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谢岐微微仰头。从布鲁斯的视线看去，她有着线条流畅的下颌，纤细的脖颈拉得很直，衬着那白皙的肤色，越发显出几分让人心惊的脆弱美感。

脆弱，布鲁斯不免在心中咀嚼了一遍这个词，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这大概是跟她最没有关系的形容词了。

谢岐那双褐色的明亮双眸中清晰地倒映着他的面孔，那影子一闪而过、倏而消失，因为在下一瞬间，他感到对方的嘴唇压了上来。

她的唇齿间带着一股清新、甜美又凌冽的气息，不像是来源于任何人工搭配出的香料。和上次那种极富技巧性和压迫性的激吻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