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觉得，有那么短短一霎，他能品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缱绻情深。

就算是他，号称阅尽群芳的哥谭之子，在这一瞬间也有微微的失神。

这个吻结束得很快，谢岐已经向后退了半步，眼眸中透出了几分熟悉的、让人恨得牙痒痒的那种狡黠。她伸手抚上布鲁斯的侧脸，开口时声音压得很低，还带上几分性感动人的沙哑。

“我更喜欢这种结束方法，布鲁斯。所以，我们现在能启程返回纽约了吗？”

“毕竟，我还有一个跟美国队长的约会呢！”

一如布鲁斯所说，他用私人飞机和名贵跑车将谢岐安安全全地送回纽约，还非常“贴心的”直接停在复仇者大厦的正门口。

然后，他就一踩油门，潇洒地跑了。其速度之快、态度之坚决，外加脸上的笑容之诡异，谢岐百分百确定，布鲁斯就是故意报复她的！

男人的心啊，照样是海底针呢，啧！

谢岐一边摇头晃脑地暗自感叹，一边大踏步走出大厦，杵到负责接待的前台小姐面前，笑容满面地甩下一句“我跟美国队长有约，请帮我叫一下他”。

果不其然，收获了前台小姐“你丫是不是有病”的含蓄白眼一枚。

只不过，贾维斯这货不愧是托尼的管家兼整个复联的“保姆”，他似乎还有监控整间大楼所有摄像头的业余爱好。谢岐进入大厦没五分钟，就看到史蒂夫急急忙忙地从一楼大厅的电梯中冲了过来。

这会儿前台小姐的表情一点也不含蓄了，她看谢岐的眼神充满惊诧，好像看到了外星人。

史蒂夫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和煦又温柔的浅笑，那张金发碧眼的完美脸庞简直就在闪闪发光。

他穿着简单到没有任何特色的白色t恤和深色牛仔裤，修身的t恤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雄伟的胸膛、健壮的肱二头肌、清晰可见的腹肌和紧窄的腰身，略略有些宽松的裤型越发凸显出他那双让人眼热的大长腿。

这身衣服不仅没达到“低调”的本意，反而让他越发鹤立鸡群，所到之处，总有人在暗地里偷偷观察他、打量他，眼神中带着各式各样的神采。

谢岐注意到史蒂夫的背部紧绷，神色也很僵硬，似乎并不喜欢这种行走在众人围观中的状态。等两人终于步入专属于复联成员的高层区域后，他整个人才放松了几分。

抓着这个机会，谢岐用带上了几分热络的语气主动开口问好：

“你恢复得如何？之前受的枪伤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没什么问题，托尼已经给我做了十七八个检查了，”史蒂夫说着搓了一把脸，不动声色地抖了抖，似乎那“十七八个检查”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你呢？我听布鲁斯说你没什么大碍。”

“确实如此，除了穿越时间虫洞带来的少许恶心感之外，我挺好的。”

谢岐说着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她上回应该来过这里，至少是这附近，因为他们刚刚路过一片在灯光照耀下熠熠生辉的玻璃房，明显就是属于托尼的玻璃城堡。

美队带着谢岐又往上走了两层，来到一间看起来更私密的房间内，就像一栋建在复联大厦中的度假别墅。一层是宽敞的客厅，架空层则是看起来就很舒适的会客空间。

史蒂夫冲咖啡色的沙发微微颔首，示意谢岐落座，在片刻的捣鼓后端来两杯咖啡，和配套的方糖牛奶。

“你可以把这当做下午茶时间的闲聊，虽然我们这找不出阿弗水准的配套点心。”

史蒂夫的脸上闪过一丝向往，语气中更是透着明确又直白的憧憬，他说着更是蹙眉思索了几秒钟，满脸不确定地看向谢岐。

“你觉得，我们现在联系阿弗，他还会招待我们吗？”

谢岐拼命忍住扶额叹气的冲动，摆出认真思索的模样三秒钟，这才犹豫着点头又摇头。

“这可不好说，不过……我想阿弗不是什么记仇的人，你也……嗯，算是救过他们。”

要不是当时有史蒂夫——外加她——在场，杰罗姆一定会血洗哥谭警局，自然也不会放过小布鲁斯和阿弗，虽然说他们出现在那里，本来也就是跟史蒂夫有关。

不过，谢岐心知肚明，这绝对不是史蒂夫特意约她见面的真意，她知道对方是个耿直的人，于是这会儿也选择了最直接的方法。

“你到底有什么要跟我谈？”

既然谢岐主动跳过了寒暄的步骤，史蒂夫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几分。

“我托贾维斯查了下过去的新闻和资料，很多原件都消失了，我们的名字也被人精心抹去——我猜这些都是布鲁斯做的，他知道我们来历不明，所以刻意抹掉了我们出现的痕迹。”

史蒂夫竟然会以这个话题开头，实在有些出乎谢岐的意料，她还以为对方一上来就要丢大招呢！

不过，怕什么就来什么，谢岐刚刚这么想没几秒钟，史蒂夫话锋一转，就直接切入正题。

“我相信当时在警局发生的事情不是意外，另外……”

史蒂夫说着从牛仔裤的口袋中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摊开后推到谢岐面前。那是一份报纸的复印件，谢岐之瞥了一眼就暗叫不好——史蒂夫这人不愧是二战军人出身，侦查能力确实很强。

那是《哥谭公报》某期报纸头版的扫描件，看年份日期，正是198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