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翁道:“只是初息她前阵子被来争抢炽元丹的蝙蝠妖所伤,还得烦请莠竹大人将她带去巫行山上灵气丰沛之地将养一下。”
莠竹顺着竹翁的视线看过去,初息还警惕的跟山猪对峙着,轻笑一声:“便是她吧?”这竹翁打得什么主意莠竹哪里会不知,不过却是能够转移谷主怒火的好法子。倘若这初息真能赶在寿宴前将酒酿出来便罢,若是酿不出,替罪羊也有了,谷主自然不会放过这些欺主罔上的贱奴。
酒酿一事算是有了着落,莠竹心念一转,对山猪冷脸道:“说!你不好好在山上呆着,为什么跑到这里来?”
山猪惧怕莠竹,可却硬着头皮指着初息道:“我要她做我的欢喜佛。”
话音刚落猪脑袋上就多了两道鞭痕,莠竹将赤水鞭拢回手里,一脸嘲弄地讥讽:“也不好好照照自己那张脸,居然还敢肖想欢喜佛?给我滚回山上去,少给谷主丢人现眼!”说完扭头看着气息奄奄的初息,斥到:“还趴那儿干什么?跟我回巫行山!”
初息被莠竹带走,众妖奴算是松了口气,不管这桃花酿酿得出还是酿不出,都成了初息一个人的事情,也算是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小命。大家纷纷散去,各扫门前落叶,只有山猫蹒跚着想要跟上去,被竹翁拦了下来。
竹翁劝它:“她跟着莠竹走才能摆脱的了守山猪妖的纠缠,你好好养伤才是,别再叫她担心了。”
蝶依也上来劝它,用接骨木的汁液敷在伤口上包扎好叹道:“初息能上巫行山这是多大荣耀,旁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山猫不为所动,低低哀吟。
蝶依看着云端之中的巫行山,虽然传闻中谷主残虐可怖,但这谷中又有哪个不想进入巫行山之中修行的?莫说能到山顶一睹殿廷琼蕤,巫行山的一些山凹花池都可能带着灵气,修行本就快人一步的初息这回恐怕能更走运。
蝶衣心中不甘,看莠竹便知道妖力强大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倘若能有她一般的修为,小小山猪妖又算得了什么。只可惜她没那么好命,蓝蝶一族本就孱弱,莫说能修到妖丹期,就连化形她都挣扎了许久……
竹翁见蝶衣脸色不善,拍拍她的肩膀道:“你也不要担心,我看初息定能逢凶化吉的。”
蝶依想起方才竹翁的阻拦,问道:“竹爷为何不让我求莠竹大人?”
竹翁捻胡子道:“小娃儿莽撞,那莠竹是什么人物?谷主身边携猿侍婢,已修炼至妖丹中期,怎会纡尊降贵地出手去帮初息?你那样冒然求去她只会令她动怒。山猪妖虽然不堪却也是谷主的手下,到时候只会为了保全谷主的颜面杀了初息。”
“原来……”蝶依嗫喏,摸着山猫的脑袋望着巫行山出神。初息那么轻易就到了化形期,跟那妖丹期的蝙蝠妖摔下悬崖都能保得住性命,说不定谷主觉得她天资非凡就将她留在巫行山修行了。倒是因祸得福,怎么自己就遇不到这种好事?哪怕能上一趟巫行山看一眼也好啊。
☆、第6章 泡个澡再逃
初息跟着莠竹上山,虽然脸上一脉平静可内心确实百转千回无限叹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巫行山上下来,本以为死里逃生往后起码能够平安度日,却不想毁于一只山猪妖,重返巫行山。想起山上遇见谷主那一夜还不免有些心惊,怎就好死不死听见了谷主与她欢喜佛之间那些莺莺燕燕的*?谷主拥有那样强大的修为,若是发现那晚乌石后面的人是自己,只怕真是要风卷落叶死无葬身之地了。
巫行宫位于巫行山顶,莠竹本可御风而上眨眼间便可抵达宫门,可初息无法御风,只能徒步而行。莠竹嫌弃地不断咒骂,两只灵猿也吱吱乱叫,初息体虚气短,脸色煞白,几次差点儿落下悬崖。
满是碎石或泥地的山路足足走了两个时辰,终于看到青石板铺就的大道和延绵而上尽头处的白玉阶。雾气裹着山腰,其中掩藏着半开半合的浮生花,点点胭红之色幽幽斑驳了洒落的金晖,倒是衬出了碧蓝天空的好颜色。山路两旁俱是初息没见过的树木,和风轻拂,树叶轻响落下不少金丝线,而树下有穿着麻布衫的低等妖奴将金线收入腕上的竹篮中。
上次初息误入巫行山西峰,道路凶险且无人烟,这东面却有无限风景,让初息体内灼热的痛楚都少了几分。
莠竹领着初息到下等妖奴的住处领了身干净的麻布衣,将她引去琼花林的一汪汤泉。
“你就在这泡着吧。”莠竹瞥了一眼身边瘦弱不堪的小桃花,虽觉得一个贱奴在这巫行山上惹不出什么大-麻烦,但也忍不住要警打一番:“这琼花林虽说只是巫行宫中低等侍婢们洗澡的地方,但也并非是谁都能进来的。你这样的贱奴,别说这琼花林了,就是方才的山门也不会让你久待。如今因了谷主寿宴你才有这等机会,莫要给我惹麻烦,否则我有一百种让你生不如死的手段,还有……”莠竹顿了顿,唇角掀起一丝冷笑俯身与初息的耳边道:“既然要献酒就好好在这池子里泡着养伤,伤好了立即酿酒。若是寿宴那日你拿不出桃花酿来,我便将你真身入酒送给西山的那头猪。”
初息打了个激灵,连忙更衣进到汤池里泡着。
莠竹唤来一位叫兰石的无宠乌衣侍婢,令她看管好初息,便携白猿走了。兰石毕恭毕敬地送走莠竹,回身对初息道:“洗干净着好衫后叫我。”
兰石走后,偌大的琼花林只剩初息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