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天过去, 固守萧关之外的北胡军队都安安稳稳地没有动静, 此时突然选择发动进攻,在乐猗容看来,大约只有一个解释——
“狗急跳墙!
“一定是爹爹他们已经彻底击溃了胡人主力,这些家伙才只能选择孤注一掷,妄图在边军回转之前攻占萧关,从而勉强与他们相抗衡。”
去年秋末, 北胡人马在其全盛之时, 都被乐家打得狼狈逃窜,没道理如今这群残兵败将,不过因为当今当初在乐家离京之后、通过与依然滞留下去的北胡右贤王交涉谈判、进而达成合谋共识、以其私库稍稍接济了一番,就能轻而易举地反败为胜, 这一点,乐猗容自然是胸有成竹, 奈何……
“也不知道以现在的萧关守军,能不能撑到大军赶回。”
对于行军打仗,无论是原主还是她, 可都属于一窍不通, 因此, 在亲自去过萧关,知道留守的人马并不太多之后,乐猗容本能有些担心。
对此,林逸却是无比淡定:“萧关会被乐家如此看重,乃至倾尽全力地经营多年,可不是没有缘由的。”
来往据宁多次、又与乐祯、乐祒两兄弟过从甚密的林逸,自然对边军了解极多,以致他当下,就开始给乐猗容分析萧关占据了哪些天时地利,又暗藏了什么凶险杀机。
对此,毫无相关知识背景的乐猗容,只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只要知道,萧关不会失守,那就足够了。”
“放心吧!大不了,我替你去萧关守着!”
迎上乐猗容略带怀疑的目光,林逸勾唇一笑:“有这样一个姑父存在,若我还不知善加利用,岂不是太违背商人贪得无厌的本性?
“虽然比不上乐大乐二浸淫日久,但是不拖后腿,我还是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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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隐约直觉,林逸会主动请缨前往萧关,并不仅仅是怕自己担心那么单纯,但是身为彻头彻尾的古代战争的门外汉,乐猗容若是自顾自跟过去,只会白白添乱。
因此,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林逸策马离去,自己则留守据宁,等待进一步的战报回传。
好在,此后的战事进展,确实如预期所料,一切顺利,甚至,乐猗容自觉还没过多久,外面就已经传来了边军抵达、全灭敌方的消息。
听闻此言,难得激动的乐猗容,自然要去亲迎父兄凯旋。
可是,在直直对上一张面沉如水的大黑脸时,乐猗容却于电光火石之间,明悟了林逸的别样目的——
这位哪里是去替她督战?分明就是抢先一步去见乐宣,以便他表无辜、甩黑锅啊!
自知最近都干了多少“好事”的乐猗容,一路垂着眼帘,亦步亦趋地跟着乐宣几人回到大将军府。
眼看着一身染尽鲜血的战袍都没换下、就径直表示要与自己单独谈谈的乐宣当先进了内室,乐猗容唯有在心里给自己点上一根蜡烛。
然后,无视掉明显已经跟乐宣和盘托出了全部事情的乐祒、林逸二人,朝自己投来的“自求多福”的无奈视线,乐猗容一咬牙,抬步追了上去。
与之前那次擅自行动,不过是为了委曲求全般地自保不同,这一回,乐猗容的所作所为,若是真的细究起来,那绝对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忤逆犯上、乃至图谋不轨了。
如此出格之举,可想而知,对于自来接受的观念,都是忠君爱国、皇权至上的乐宣而言,该是多么大的刺激了。
只是,自决定行动的那一刻起,乐宣的反应,就早在乐猗容的意料之内,以至于,一进门,还没等乐宣发话,乐猗容就抢先开口:“我不认为我的选择有错!”
趁着乐宣被自家罕有地展现出如此强硬姿态的女儿震惊,乐猗容牢牢巩固发言权:“何大与其余埋伏在城中的密探们暗中勾结北胡,甚至妄图毒害全城军民,以便开门迎敌,全部都是证据确凿,甚至被我抓到现行的,若是这样,我还不把他们控制住,那才真是要害了边关。
“至于之后违抗帝命……”
乐猗容僵直脊背,难得怒火全开:“何德妃是什么性情,我还能不清楚吗?她怎么可能为了‘报复’我这个对她已经没有任何威胁的存在,就撺掇自己的哥哥做出那种事情?
“更何况,明明都已经知道何监军做了什么,他还避重就轻,三令五申地要求我们放人,否则就要将我们以谋逆罪名论处,甚至不顾你们正与北胡激战,就要求边军回撤,以便让他收归兵权,他真正所望为何,难道还不够明显?
“这样一个自私到极致的男人,为了文淑妃的安稳,就能把我置于明争暗斗之中,当靶子使唤,为了毫无依据的猜忌,就能不顾边关安危,只一心想着收权于己,以致不惜与虎谋皮。
“这个人,无论作为夫君,还是帝王,我都看不起他!
“让我再继续忍气吞声,甚至连家人都全部赔进去?我做不到!”
把自己带入原主的经历,乐猗容轻而易举,就气得双眼泛红,全身发抖。
眼看着因为自己提及宫中之事,乐宣眸中果然划过心疼,乐猗容深吸一口气,重新平复情绪,甩出最后一击:“我不过是为求自保,才把事情公之于众,寄希望于他再次动念时,多少会忌惮一二。甚至于,我连所谓的罪名,都只是维持着假象,单纯落在了何家兄妹的头上。
“可公道自在人心,如今人心背离,乃至另外几位趁机同室操戈,还不全是这么多年来,他自己自作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