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还有谁没有说到呢?”
话音一落,众人的视线就齐齐聚在了水幻脸上,她倒也不甚介意,一双眼睛看着国主布满皱纹的手伸到自己的书桌边,在众多文案中抽出一本,慢悠悠地递到了她的面前,还特意低了低头,好迎合她的视线:“喏,你的,罢黜令。”
闻言,水幻毫不遮掩地松了一口气,咧着嘴一笑,双手去把文案接到手中,还打开来看了一遍,确认是不是真的罢黜令,面前的老人看到她的模样就忍不住笑了:“人家都是等着升官,只有你,巴不得早早地就退休。当初任命你做副首领是迫于形势,现在拿着这个,满意了吧?”
“嘿嘿,我又不是没工作,干嘛非要当官呀!”水幻笑得更开心了一分,抱着文案的动作,像是抱了很重要的宝贝:“谢谢国主恩典!”
“嗯!”笑容中透了两分无奈,国主转身回去自己的座位时,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水幻这个丫头是个人才,又在中原接受了很系统的教导,听说这一次暗杀屠蛰国主的计划,她和浮绝也是不谋而合,这样机敏的人,要放了她,真真是舍不得。
但是浮绝已经位居丞相,她若再居高官,就算是自己放心,其他的皇族,对他们也不会放心的,若有一天他这个老人家去了,不知道中原国公府的惨案,会不会再次发生呢?
“好了好了,该赏的孤都已经赏过了,尹坤,你私自跑去前线的事情,本来是该重罚!可是在战场上你又是表现卓越,孤就不跟你计较了。”一番思虑之后,国主允自坐下,瞥了尹坤一眼,就端了茶杯喝茶,只是低头的一瞬间,好像看到水幻的眼神撇过去别有深意地笑了笑,他也懒得说破,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今日就到这里吧。”
“是。”
众人利索地应声退下,直到是门口再没有了一个人影,那个独自坐在御书房中的国主,眉眼之间才露出了一些疲态。
仗打完了,他这一生的职责,也尽到了,总算也是对得起先人。
只是,要达到三国一统的局面,可能,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呢。
低头扫过眼前的议和书,这上面的文字,无论看多少遍,他都觉得很激动。五十年啊,上一位丞相为昊暄国换来的,也不过四十年的和平吧。
浮绝这个小子,真的很不错。
就是可惜了,他怎么就,不是自己的儿子呢。
“阿嚏!”
走在回家路上的浮绝忽然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水幻挽着他的手就跟着收紧了:“虽然是入冬了,这天也不是很冷啊,怎么还着凉了呢?”
浮绝的手指轻轻在鼻子上蹭了蹭,说:“你还好意思说呢,天天晚上裹我的被子,都抱着你了还不老实,这一入冬,哪天晚上我都是要被冷醒的。”
水幻睡觉是不老实,这是从小的毛病了,浮绝这般抱怨,她也不能争辩什么,这会儿人都着凉了,总不能再强词夺理吧,于是只歪了头靠在他的手臂上,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而浮绝见到她这模样,心里也欢喜得紧,才不会真的跟她计较,反倒是轻轻地笑了。
两人就这样慢慢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反正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正事都说够了,好不容易松懈下来,谁都想聊些轻松的话题,便是在这一言一语、一步一行中,他们终于是回到了自己的家。
水幻离家大半年,浮绝更是四年没有回来过了,打开门的一瞬间,院子里是一片的萧条,地上一大片的枯叶与腐坏的落花瓣一层叠着一层,小池塘的浮萍都长出来了,屋子里的每一寸角落都是灰尘。
“哇哦,看起来我们今天有的忙了。”
拿眼去瞥了身边的人,她最知道他爱干净到什么程度,以前她如果懒病犯了不想做家务,或者是自己房间有哪个地方没有擦得很细致,他都会自己动手又打扫一遍,如今这般光景,怕是看得他眼睛都不想睁开。
诚然,过去那些年,浮绝也常常外出办事或打仗,然而一走四年这么长确实没有过,家里头一次是这样的景象,让他无从消受,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直接闷着头就开始着手打理,水幻见了,只抿嘴笑了笑,就跟上了他的动作。
打扫一个大半年都没人住过的宅子,果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哪怕宅子不大,他们也清扫了整整半日,等最后洗好了换下来的床单晾晒在院中,已经早就过了晚饭的时间,两个人累得瘫倒在客厅的地板上,觉得打仗都要来得轻松许多。
休整了约莫半个时辰,客厅里的人才想起家里什么食材都没有了,这会儿肚子饿得咕咕叫,他们又不得不拖着疲累的身体出去觅食,简单充饥之后,回到家中已将近戌时,再到他们梳洗完毕窝进被窝,戌时也过去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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