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姑娘绣的?”桃夭围在绣架前打转儿,眼中满是讶异,姑娘最不喜欢便是女红,何时能将百花绣得如此惟妙惟肖。
“在别院里无事,倒是刺绣能打发时间,慢慢就会了。”王韵然笑着应了声。
当年姑娘怪病,被老祖宗送去别院,随行的除了梨白,只有几个粗使的丫头,毕竟那会儿府里都传姑娘是得了天花,谁也不敢靠近,之后姑娘奇迹般病愈,她也曾追问过梨白,梨白却什么都不肯说,只感激上天眷顾姑娘。也就是别院里那两年时间,姑娘性子愈发安静了。
“也是姑娘天赋高,这是要送给谢老夫人做贺礼?”桃夭问着,待王韵然点头后,便将刺绣从绣架上取下,小心收好。
“咱们早些过去,毕竟是客居,不好落后。”梨白进屋,说着。
“孙吉回来了吗?”王韵然却是问出这句,梨白点头,给姑娘罩了个披风:“外头风大。”
一出门,就被冷风吹了个激灵,王韵然仰头望天,喃喃道:“天渐渐冷了。”
“可不是,马上就要入冬了,想咱们从洛城进京时,还是秋天呢。”桃夭也被冷风吹得哆嗦,并未注意姑娘的情绪,更不知姑娘与二爷曾有约定,如今时日渐近了。
走到半道儿,才想起来,王韵然回头朝梨白道:“去把上回县主送来的绒花一并带上,送给姐妹们。
梨白回身去拿,王韵然则带着桃夭先走,经过后花园的荷塘边,就被谢家五姑娘叫住,风风火火就把自己往一旁凉亭里拉过。
亭中谢家姐妹都在,只除了性子清冷的谢三姑娘,居中的桌案上铺着长长宣纸,桌案前五位姑娘手拿画笔,见王韵然来,谢紫苓最先开口道:“总听三哥哥夸耀表姐,表姐快来给评一评,咱们谁画得好些。”
桌案上的画作墨迹未干,画中五位美人神态各异,却看出笔触各不相同,王韵然笑着:“评美人儿,该叫怀棠来才是。”
几人笑开:“也是,三哥哥看见美人眼珠儿都不会转了。”
正好梨白拿来了绒花,盒子一打开,五姐妹围着过去,倒也记不得画作了,拿着绒花在头上比划着,打趣着,争抢着,好不欢乐。
王韵然在一旁看着,却很是羡艳,王家兄妹五人,大哥和三弟又去得早,最后只剩下大姐,二哥,与自己,二哥早早操持起家里事务,大姐待她虽好,相处时却从没有这般的随意过,印象里,大姐从不会打趣她,她亦不大会和大姐玩闹。
王家最热闹的时候,还是三弟在的时候,那时候她与三弟,再胡闹也有过。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怀棠来的时候,见着姐妹们为着盒子里不知在抢什么,抱怨道:“表姐送什么好东西,可不能少了我的份。”
谢紫苓捧腹大笑:“三哥哥原来有这样的癖好,姐妹们,咱们也别抢了,全给三哥哥去。”
说完,几人拿着绒花就往谢怀棠头上插去,谢怀棠见着东西,脸色就青了,左闪右躲的,退后时一不注意,撞着正经过的谢霈苓。
玩笑声突然停下,谢怀棠揉了揉鼻子:“三妹妹可有伤着?”
谢霈苓摇摇头,她性子本就孤傲,加上四夫人是个斤斤计较的泼辣性子,一些小事儿都能哭闹到老太太跟前去,渐渐,姐妹们与谢霈苓往来也少了。
静了会儿,还是谢毓苓上前,捧着盒子道谢霈苓跟前:“表姐送了绒花过来,姐妹每人有俩只,我刚瞧着桃红这支配姐姐最合适。”
谢毓苓谢家最小的姑娘,不过十三岁,最得老夫人喜欢。
看着盒子里只剩下两支绒花,谢霈苓冷冷一笑:“怕是姐妹们挑剩了的吧,要了作甚。”说完,便是与众人插肩走过。
王韵然看着谢霈苓背影,难怪她不和姐妹们亲近……
谢家姐妹早习惯谢霈苓的性子,谢怀棠怕王韵然多心,便把盒子里剩下的两支取过:“我虽不能戴,也可以留着以后送媳妇儿。”
他总能活跃了气氛,众姐妹都笑话他想要媳妇儿了,他也不害臊,倒是王韵然看着谢怀棠出神,丰神俊朗的少爷,也是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一番折腾,大伙儿索性结伴去了老太太院里,姐妹们一人一句庆贺的话,哄着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儿孙满堂,确实是件欢乐事。
“差些就要来晚了,老太太莫怪。”说话的是谢家九太太吴氏,迈着大步走近时,边抬手往自己脸上去了一巴掌,并没有力道,只是哄着老太太罢了,这么一个玲珑人儿,也难怪如今谢府由她掌着中馈。
“一巴掌可少了。”老太太佯装生气:“我老太婆等你不要紧,这些姑娘可都来得早呢。”
其实除了大太太,其他几位太太也都没来,算不得晚,只是吴氏是太太里年纪最轻的,比几位姑娘大不了几岁,在老太太眼里,还当姑娘般宠着。
“小婶娘怕是还得照顾十一弟,才来晚了。”谢紫苓帮忙说话,她的母亲与吴氏是表姐妹,这些年吴氏待她也最好。
说起小孙子,老太太心里欢喜,问着:“怎没有抱正儿来?”
“他倒是喜欢热闹,可今日是大日子,别叫他搅合了,刚哄了他睡下。”
吴氏上前,自然注意道王韵然,拉着她热情说着:“表姑娘生得好,每日瞧着都有不同风情,老太太还愁怀哥儿亲事,我看怀哥儿有事没事就往表姑娘院子里去,正好结了喜事,亲上加亲。”
吴氏是聪明人,断然不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