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的词说了下去:“生生死死不一定随人愿,但人多了一条命,总归会做不一样的事,想着去弥补过去。也少了那些个怨。”
他顿了顿,还是强调了一声:“怨肯定还是会有怨的。杜丽娘就是后来大多顺心了,不再去计较而已。”
这话说得,好像真体验复生了一样。
谭潇月没侧头看人。
她掩饰了一辈子的东西,到现在还本能在掩饰着。也好在她上一辈子,真的普普通通,毫无建树,这才能这辈子几乎没多大的影响。
唯有的差异,就是她被教着要忠于皇帝一人,可内心深处从未完全认可过这种想法。
那,她既然能成为仪亲王妃,保不定小王爷还是个重生的?
重获新生,独爱牡丹亭。
“王爷,你这话说得好似你就是那杜丽娘。别人都想要做那柳状元,王爷倒是不一般。”谭潇月玩笑试探着。
祁子澜听着这话:“你看来还是更喜欢读书人。”
谭潇月:“???”
祁子澜若有所思:“果然女子都爱fēng_liú读书郎。你看这柳状元,未谈嫁娶先惹出事端,勾搭女子花前月下,细究一下,老丈人不锤死他算是体谅他救活了自己女儿。”
对牡丹亭的剧情一知半解的谭潇月:“???”
这说话的内容不知不觉就偏到了谭潇月自己身上,让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祁子澜这话。
憋了半天,谭潇月憋出一句:“我不是我没有你瞎说。”
祁子澜手悄悄越过了线,碰触到东西,立刻停下了手。
被碰触到手的谭潇月疑惑碰了回去:“王爷?是你的手伸过来了么?碰到我手了。”
祁子澜张开手,抓住了谭潇月的手,双眼依旧闭着:“我要是复生了,或许是因为你。”
谭潇月本就入眠困难,如今被抓着手,更为凄惨。
她幽幽内心叹了声:“这我可真是太高兴了。”
第41章
一夜睡醒, 早上两人又是很早就起了身。
两人是习惯了这点起身, 半点没赖床。外加上今日做好了准备听一日的戏曲,更是不该赖床的。
谭潇月换好了衣服,盯着自己的手。
手张开又合上。
旁边雀生好奇凑近看了一眼:“娘娘手上怎么了么?”
谭潇月收手:“没怎么样。”
她昨天被祁子澜抓着手睡了一晚上。
有点奇怪。
祁子澜手上有种干燥的暖意,比她温度高一点。大约是这样,在她身边睡着的时候,她就总觉得有人在,睡不安稳, 时常要白日补眠。
但当祁子澜牵着手了,她下意识就明白这人就是祁子澜,反倒是到了后半夜睡着了, 还睡得挺好。
明明祁子澜在她心里面已经成功踏上高危顶端,成为疑似重生人士。
这算是什么怪理?
谭潇月有点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想,反正睡了一夜好觉。她兴致颇好, 今日特意多挑选了一个金钗插在脑袋上。
灵云和雀生在后头看着, 只以为谭潇月是因为可以听曲才高兴,跟着也就高兴起来。
整日待在府中,其实确实蛮无趣的。
戏班子早早就穿戴好了衣服, 画起了妆容。
仪亲王府负责了伙食,给戏班子们尝了尝平日王府内的口味。
一群人吃得欢, 甚至有点忘形,还被班主逮着两个杀鸡儆猴一样教训了一番。
等谭潇月跟着祁子澜一块儿寻了位落座,戏班子那儿也成形,准备开始唱戏了。
祁子澜低声和谭潇月介绍了一下:“这唱戏行当分得细, 不过各地有各地的讲法,没一个特别的准数。像这个班子,大约是分了十种。像旦,就是指女角,等下要上的杜丽娘就是。”
谭潇月点头。
除去角要唱曲,底下还有人要负责奏乐。
奏乐不是简单的活计,都是要配合上的。
这人还未唱,乐先起了。
人一唱,在这原本极为空旷的院子里,能惊起人一身鸡皮疙瘩。
谭潇月听着昨天和自己打趣的女角上场,表演了一场游园惊梦。她自己都不怎么逛园子,还要看别人表演逛园子。
她唇角泛笑,觉得有点趣。
看戏归看戏,谭潇月从来不会将全身心都投入到这里头去。
她敏锐注意到有人在看她,借着拿茶的功夫,顺势看了回去。
是一个长得颇为阴柔的男子。
那男子发现自己看向他了,当即就转了头。
谭潇月将人脸给记下,又不动声色,含笑看戏。
祁子澜这会儿看着高兴,还主动给谭潇月剥瓜子,剥了一小碟,悄悄给她推到了手旁。
谭潇月拿零嘴的时候,才发现还有一小碟剥好的瓜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