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了两颗,随后也给祁子澜剥龙眼。
祁子澜发现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这是给我的么?”
谭潇月目不斜视:“是啊。”
祁子澜吃完了两颗龙眼,低声又问了一句:“可以再给我剥两颗么?”
蹬鼻子上脸。
谭潇月转头看向祁子澜:“你吃太快了,现在不给剥。”
祁子澜面上看起来颇为失落:“那就等下剥。”
谭潇月:“……”
唱了小半天,唱戏的不休息,祁子澜和谭潇月也要稍微歇一歇。
两人身旁的东西都要撤下了,谭潇月才拿了一颗龙眼,再度给祁子澜剥了。
她递到碗里,祁子澜很快就拿了叉子放入嘴里,笑眯了眼。
他吃完还夸了一句:“这戏是唱得真不错。赏钱。”
罗书兴上前负责赏钱。
谭潇月又朝着刚才那阴柔男子的方向看去,却发现人已不见了踪影。
午间的时候,两人吃了半天,也没叫人再上特意的吃食,而是随意走动着,和戏班子里班主还有两个主角聊聊。
谭潇月不经意就问了起来:“这戏班子一出戏,是班子里每个角都能有戏唱的么?”
班主回着话:“那可不是。不然偶尔有人生了病上不了场,难不成就直接取消了?总有几个在班子里是预备着的。”
谭潇月笑笑:“说的是。那唱戏除了循规蹈矩唱一段,可还有别的趣事?”
班主说了两个贵人会喜欢的:“时常兴起了,有返场,随意唱唱别的。还有反串,男的唱女角,女的唱男角。”
祁子澜听了这话:“反串能唱好?这嗓音男子与女子是截然不同的,长了个,男子还会变嗓,岂不是白学了那么久?”
班主拍手:“可不是嘛,这戏班子也不好带,时也命也。能赚钱的时候就赚,不能赚钱的时候,就回去种田。”
要是碰上乱世,他们这群人连讨口饭吃都难。
祁子澜说了一声:“戏子不易。”
班主笑着点头。
谭潇月想起科举考核,戏子是不给考的,也是深深明白“戏子不易”这话。
旁边那女角则是时不时想要谭潇月多攀谈两句,哄着谭潇月开心。
谭潇月有一搭没一搭应着。
那女角见谭潇月好像觉得唱戏的实在没什么大趣味,心一狠开口:“我这杜丽娘,也有一个男角会唱。要是遇到只允许男角唱戏的贵人,就是他来唱杜丽娘。”
谭潇月看向这女角。
这女角神情埋在了浓厚的妆容后头,唯有那双眼睛,透露出了一丝愤恨。
人,果然不可貌相。
谭潇月同意了:“我看王爷对这个好奇得很,劳烦班主请人来唱一两出。一两出就够了。”
班主看向祁子澜。
祁子澜微微颔首。
班主忙堆起笑脸:“成,那就唱两出。这反串就是个新奇玩意,唱得是没有咱家姑娘好,一两出也确实够了。”
旁边的女角隐隐抬起了下巴。
这戏台子上她是天真浪漫又善良独立的杜丽娘,戏台子下不过空有一张皮囊。
谭潇月见了她那模样,失笑。
逛回了位置,班主立刻去寻人化妆,女版的杜丽娘继续唱了几出,祁子澜和谭潇月跟着看了几出。
随后等过了会儿,女版的杜丽娘下去了,来了一场书生与老丈人的戏。再随后,男版的杜丽娘接着上来了。
谭潇月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正是刚才那看着阴柔的男子。
他一开口就是女腔,惊艳四座。
刚才那班主分明是给了女角面子。这男子唱出来的杜丽娘,即便是不懂行的人也一样能听出来,水平是高于刚才那版的杜丽娘。
如果说女子唱的杜丽娘有了独属于女子的浪漫天真,那男版的杜丽娘则是真正造就了一个不该存在于人世的杜丽娘象征。声音婉转纤柔,却半点没让人觉得造作。
在场众人除了戏班子那群人外,唯有祁子澜和谭潇月神情丝毫没有变动。
等两出唱完,祁子澜和刚才看女子唱一样,高兴,且打赏。
谭潇月则是依然笑眯眯。
这让边上一直暗中观察着的女角又是庆幸又是觉得嫌傅树惹人厌。
傅树要下去卸妆换回衣服,当然也没任何人拦着。
戏班子中不少人互相对视一眼,继续将这出《牡丹亭》演了下去。
等到太阳日渐朝着西方滑落,天空中一片橘红,谭潇月看着天色,打了一个浅浅的哈欠。
祁子澜注意了,小声问她:“可是困了?”
谭潇月见前头一副花好月圆人生得意的几个角:“要结束了么?”
祁子澜应声。
谭潇月这回算是大体了解了整个故事,动了动身子缓和了一下坐久了腰身:“挺有意思。”
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