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看花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闯入内院来!”
又是你?
夭夭疑惑的望着荣嬷嬷。
荣嬷嬷老鹰护崽般将她护在身后,解释道:“郡主有所不知,这老家伙已不止一次在桑榆院外面晃悠,奴婢呵斥过几次,没想到他还贼心不死!今天,我非得打死这个混帐东西!”
她急怒之下,连“奴婢”二字都忘了,举起那根秃毛扫把就要拍下。
“奶娘,不可无理!”
姜氏不知何时走了出来,神色略疲倦的望着院中闹哄哄的景象,道:“你怎么忘了,几日前季侯孙围府,这位义士曾舍命去救老祖宗,绝非什么奸恶之徒。他今夜来这里,想必是有缘由的。”
夭夭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忙附和道:“对,这位大叔绝不是坏人。”
又同姜氏道:“娘,人既然是女儿带回来的,便将她交给女儿处置如何。他身患怪病,口不能言,就算有苦衷也无法倾吐出来。须女儿细细盘问才好。”
姜氏心思根本没在这事儿上面,听她这么说,便点头道:“也好,先关进柴房吧。”
夭夭暗送一口气,生怕姜氏再改变主意,忙命众小厮将人押下去。
76、证据 ...
一群小厮押着人呼啦啦的走了。
被这位“不速之客”一闹, 姜氏好像一根紧绷的弦,终于恢复了几分弹性。
荣嬷嬷心疼的望着地上碎成一摊浆糊的燕窝粥,一边命小丫头们赶紧打扫掉, 眼不见心不烦, 一边安慰夭夭道:“等明早奴婢再让膳房做一碗。”
刚说完, 便听姜氏幽幽吩咐道:“奶娘,菖兰还饿着肚子,你现在就去。”
“啊?”
一碗粥细火慢熬,再快也得个把时辰。吃进肚子里,也不见得有多顶饱。
荣嬷嬷疑是听错, 有些不明白为何今日姜氏对“燕窝粥”如此执着, 只得狐疑不定的继续去厨房催粥。
夭夭扶着姜氏进屋。没了外人在场, 无需做戏, 她不好再死皮赖脸的唤姜氏为“娘”,由衷道:“夫人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好人?”
姜氏笑:“未必会有好报。”
夭夭一默。
只见姜氏走到卧床边,探身进去,在床头摸索了半晌, 摸出一个黑色的小匣子。
“这……是我在菖兰身上发现的。”
姜氏双手有些哆嗦的把黑匣子放到梳妆台上, 十根手指抖得厉害,以至于拿钥匙往锁孔里对了半天, 都没对准位置。
可见里面装的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氏抖了半天, 终于艰难的把钥匙插进了锁孔里。“咔嚓”一声,铜锁打开,原本严丝合缝的匣子立刻松动了些许。
一股极浅极淡的酒气, 竟沿着开口处松动的缝隙飘了出来。
这下子,姜氏不光手抖,整个身体都簌簌颤抖起来,仿佛摆在她面前的不是一只匣子,而是一只来索命的厉鬼。
夭夭莫名有些动容。
姜氏既怕这匣子怕成这样,还敢把这玩意儿藏在床头,夜里睡觉就不怕做噩梦么?
定然是怕的。
只是,为母则强。
为了留住能证明女儿死因的这点证据,她宁愿夜夜噩梦缠身,不得安寝,也要守着这东西。
“啪。”
匣子终于被打开。姜氏却像是握了块火炭似的,一个不稳,匣子从手里滑溜出去,翻了个跟头,从里面掉出两样东西。
一块女孩用的素色手帕,一张不知是人血还是公鸡血画成的符纸。
姜氏瞳孔骤然缩成一点。
夭夭显然对符纸更感兴趣,拿起来一看,眼睛登时睁大一圈,竟然……是一张“镇尸符”。
“镇尸符”一般用于怨煞极重的古墓中,用来镇压尸体里残留的邪气与戾气,防止尸变。同时,也防止有孤魂冤鬼附着到这些凶尸身上,四处作恶。
寻常死于非命的人,尸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带些怨气,但却不至于成为“凶尸”。所谓“凶尸”,必要生前遭受过极惨烈、极怨愤、极悲苦之事,戾气溢出魂魄,浸入四肢百骸之中。
就算真如传闻那样,菖兰郡主因为爱慕宋引而不得、绝望之下跑到荒山上上吊,也不可能产生这么大的戾气。
这镇尸符究竟是谁贴上的?
如果不是为了镇压尸体本身的戾气,难道,是防止有其他魂魄附到这具尸体上?
“……”
夭夭不敢再深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