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迷茫的看着四周一片死寂的白色,沙粒一样蓬松的颗粒状物体最是杀人的利器,蔓延在山峰的每一个角落,阴冷而呼啸的风掀起满地的雪白,扼杀着一切有生命的东西,我被自己囚禁在这里,忍受着孤独和疼痛。
我是谁,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呆在这个地方,这已经成为我每次醒来必须要问自己的问题,我拍了拍自己的脑子,那里似乎是出现了一些问题,不管我怎么努力,我都记不住不久前刚刚发生过的事情。
我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迷茫的行走在漫天的风雪之中,路得尽头有一座用白色石头搭建的庙宇,典型的藏式风格,屋顶上点缀着五颜六色的经幡,在凛冽的风中痛苦的翻滚着。
“雪女庙”我艰难的发出了声音,那声音干涸沙哑,像是雪粒打在毡毯上发出的声音,我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开口讲过话了。
是了,雪女庙,我是雪女,昆仑神话中的神,活在这片已经不再属于我的天地中,就连我的母亲女娲大神都已经消失在这苍茫的星空中了,我实在是想不什么还有什么理由能让我继续存在下去。
难道是因为那件我要做却未完成的事情?可惜,我已经记不清我要做什么了,我只依稀记得,在这座雪女庙里,藏着我的一段过往,我只记得那里有我此生最最渴望的温暖,我最最快乐的时光,但我已经不得那究竟是多久以前了,而现在又是什么时间。
我蹒跚着走进了雪女庙,白色的建筑物与这片寒冷融为一体,早已分不清是本我还是幻我,或许本体已死,剩下的不过是一段苟延残喘的记忆罢了。
我掀开雪女庙门口那厚重的毡毯,上面用金丝的丝线绣着栩栩如生的几个人,那面容我很熟悉,熟悉到如同见到我自己一样,可我的脑子却记不起那些人究竟是谁。
在很早很早以前,我就丢失了我的记忆,就像写在雪地上的故事一样,很快就会被新的风雪掩埋,再也找不会那些用生命写下的凄美哀婉。
偶然的一次,我发现在睡梦中我可以想起那些我存不住的东西,于是,我开始每天都强迫自己入睡,只是希望能将他们记录下来。
雪女庙里的装饰极为简单,正中的神坛上放着一尊白色石头雕刻的塑像,一尊女子的塑像,悲天悯人的俯视着苍生,那双眼睛微微睁开,冷漠的比起外面的冰雪还要多上几分,我并不喜欢她,虽然她就是我,好像我也从来不喜欢自己。
神坛下面端端正正的摆放了几个蒲团,许是供人膜拜用的。看的那已经破旧的暗红色蒲团,我不禁冷笑两声,在雪女庙里,我不认为还有这个必要。
浓郁的藏香弥漫了整个屋子,里面夹杂着一丝古怪的气息,有人来过,而且是刚刚离开,那人似乎在这里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这些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众生有众生要走的路,而我的路、我的宿命只在于这永远都融不掉冰雪。
洁白的石头上密密麻麻的涂满了花纹,满室的红色有深有浅,有的地方已经凝固成了黑色,而有的地方却还保留着妖艳的鲜红,我凑了上去,直觉告诉我,秘密就在这些墙上、那些深浅不一的红色当中。
是的,秘密就在这里,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由血液写成,已经写满了雪女庙里三面高大宽厚的墙,而这个故事的作者好像就是外界敬仰的雪女,那个分不清本我和幻我的雪女,故事似乎是要结尾了,我的漫长而痛苦的一声终于也要结束了。
这里不是我的秘密,而是我想要公布于众的真相,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个因为酷爱冒险的年轻人来到此地,为了躲避风雪发现了这座庙,又在偶然间发现这些文字,将这个故事重新带回人间。好了,这似乎又会是我的一厢情愿,现在我要开始记录这个故事了,在我与这片冰雪彻底的融合之前,这件事情终是要做完的。
我的身体随着血液的流失,已渐渐的吃撑不住了,我扶着墙蹲坐下来,闭着眼睛回想着那些细节,我想我是不介意讲一讲这个故事的,毕竟故事已经有了结局。
可这漫长的故事,我究竟要从什么地方讲起呢?我低着头,闭着眼,似乎快要睡着了。好吧,那就从那个梦境讲起吧,那应该算是一切事情的起源。
在我的故事里,我是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叙述的,那也是一个女孩,她叫做宇文琳琳,我在凡尘中的种种皆是由她见证的,不过好像她就是我,我就是她,不管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庄周梦蝶罢了。所以,依旧是由我来讲述这个故事。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在我漫长的生命里突然出现了一些波折,我开始变得虚弱,并且不能再向以前一样永生,我突然间很害怕,好像是在害怕失去什么很珍贵很珍贵的东西,于是我开始想尽一切的办法永生。我开始翻阅母亲留下来的典籍,其中的一卷记载了人类的永生是靠轮回延续的,只要方法得当,轮回之后依然会延续前一世的记忆,就这样永远永远的生存下去。
那个时候我爱上了一个人,是发了疯的爱上了,我不想变老变丑,然后化作冰雪散落雪原,于是我决定铤而走险,第一世的轮回之后并没有维持多长的时间,我开始集结昆仑全部的力量进入轮回。一个人的寿命是有限的,若是你不顾一切代价逆天改命的去获取原本不属于你的东西,那么报应是迟早的,因为我就是个活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