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球,二娘都给你夹在碗里了。”那道声音端庄持重,是商韶的声音。
“易儿……”似乎有人走了过来,门徐徐开启,傅锦绣穿着一身胭脂织锦玫红长裙,高髻上珠翠围绕,显得雍容华贵。还是曾经的风华绝代,眼角的细纹暴露了她的年龄,那双杏眼还是秋水盈盈,透着年轻时的柔若无骨。
“你是……”看见商昭的那一瞬间,傅锦绣似乎有些讶然。在后,红润的双唇剧烈蠕动着,在泪珠滑落的瞬间,她就将商昭揽入了怀里。
在冷暖的分界线,在岁月的间隙边。
“昭儿。”她的声音沙哑,身子都快因激动而无力滑下。
商昭终于回揽上她的娘亲,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娘。”
隔过星霜。
渡过冬夏。
曾经许就的誓言终究兑现,在无声里,在泪水里。
众人都很震惊。
大夫人历来和商昭娘亲不睦,如今看见商昭回来心里也没好气。三夫人虽是个泼辣性子,但往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有商韶走过来,劝道:“二娘,风口上冷,先让昭儿妹妹进来吧。”
商易和商韶亲近,远远的躲在商韶旁边。傅锦绣拉着女儿坐在身边,旁边是三夫人。
她复又依礼起身,一一问安:“商昭见过大夫人,大小姐,三姨娘。” 这三句问安名头,称呼,顺序,滴水不漏,她再也不是幼时那个只懂得争嘴上厉害的小女孩了。
傅锦绣吩咐侍女盛饭,端详着多年未见的女儿,直到眼中带泪,不由掩巾涕泣。
“娘,别哭了。”
“娘不哭。”侍女盛来一碗面条,傅锦绣体贴地把筷子放在商昭手里,“还没吃饭吧,先吃饭,其他的待会回屋去说。”
商昭点头,端起了碗。
见她只顾吃面条,傅锦绣以为她没有胃口:“怎么了,不想吃吗?”
“没什么。”她夹了块山药放进了口里。
商易捣着碗里的虾球,眼里几乎喷火。
商韶想表达自己对妹妹回家的关心,用通筷夹了一块鸭肉过去:“昭儿,你太廋了,多吃点。”
看着碗里油腻的一块,商昭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她想忍着多吃点,但最终……缓缓的放下了筷子。
看着碗里丝毫没动的鸭肉,商韶心底暗自不悦。
“怎么不吃了?”傅锦绣问。
“吃饱了。”
“你还没吃多少呢,来,再吃点。”目睹商昭的食量,傅锦绣更是揪心。她夹了些商昭从小爱吃的菜在碗里,有鸡翅,有咸油包,她又吩咐侍女:“去煮一碗廋肉粥来。”
“不用了,娘。”她知道娘亲是担心她吃不饱,可是……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要请大夫吗?”
“娘,我早就不吃荤了。”
“……”
原来,再熟悉的亲人,一但分离太久,也会生出令人无所适从的不同来。
重逢,往往是从尴尬开始的。
☆、fēng_liú
商昭安然的在府里住下,几日下来,多数的侍女仆从也基本上见过了她。遇见她后,也都能尊称她一声三小姐。
傅锦绣日日叫商昭过来陪她说话,母女俩同出同进,血缘里的亲近让她们不到几日就亲近了起来。
只是,商易还是老样子。
“每天都是菜菜菜,娘,你究竟有没有把我这个儿子看在眼里!” 他摔了碗筷,气冲冲的就走了,
“易儿。”傅锦绣也对儿子的骄纵深感无奈,“昭儿,易儿他还小,你别跟他置气。”
“我不会的,娘。”商昭放了碗筷,“以后我就在屋里自己吃,您不用找我过来了。”
“昭儿……”
“我没生气。”商昭微笑着解释,“我住的地方远,天冷路滑,每次过来也不太方便。”
见女儿神色无异,傅锦绣也放了心。她总觉的是自己欠她的,想要将最好的给她,不愿她有丝毫委屈。
“娘,梓遇姑姑没有跟来京都吗?”
“当年你离开金陵后,大夫人就打发她出府了。后来嫁给了当地的一个商贩,家境不错。咱家迁府时,娘还去见她了,她很好,你别担心。”
“那就好。”
“静慈还好吗?”
“自从辞去住持之位后,师傅也轻松了许多。只是早年患了咳疾,如今还在喝药。”
“她在来信里也说了。”傅锦绣想起静慈的遭遇,不由的叹气,却不打算告诉商昭,话锋一折,“娘日日盼着你回信,可静慈说你不识字,不能回信。你都不知道娘有多想你。”
“是女儿不孝。”商昭不多解释。
“傻女儿,分明是娘亲对不起你。”傅锦绣道:“当年怕你遭受迫害,狠心将你送走,娘亲是日日夜夜的睡不着觉。娘亲无能,没有能力接你回来。直到易儿逐渐长大,你爹开始宠爱娘亲。想着去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