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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秦一秋一家四口,到了长亭处,接过秀儿递过来的木板,看到的言语字句都与以往所见大不相同,止不住的疑惑,他做了个揖,朝秀儿问道:“请问小娘子,这互助农场是何意?”
“便是一会你们要住的地方,因为都是流落在外的人住在一起,自然要互相扶持,便叫互助农场!”秀儿皱了皱眉头,“你先看完了,再一起问吧!”
秦一秋只好继续往下看,越看,便觉得越是不可思议。这条文竟然可以如此书写:本互助农场,收留和安置流落至本地的各民众,并组织该民众进行生产、生活……
几句简单的开头语之后,便是以一、二、三、四为序,将农场和民众作为两个不同的主体,分别叙述了各自的权利和义务,比如,农场为民众提供生产和生活资料,包括住处、食物、田地、工具和畜力;民众则在农场的组织下进行生产,生产所得由农场进行分配……然后又有写道:民众加入农场后的前五年,生产所得除了要维持自己生活之外,还需支付农场为了收留民众的支出,因此,这五年内,民众是不会有额外的收入;五年后,民众可以通过长租或者短租的方式来继续留在农场,租种农场的田地。生产方式大致地不发生改变,但是会根据劳动的量有额外的收入。所不同的是,短租不可以继续使用农场的工具和畜力,田地的产出,也只需缴纳定额的量,剩余的,便全部归租户所有;长租,则可以继续使用农场的资源,但是,上缴的量会要多不少。
此外,又规定了民众脱离农场或者农场不再收留民众的条款:这大概跟之前所见的收容流民的地方最大的不同之处了,加入农场的流民并不会被限制人身自由。这些流民只要在农场劳作满五年,农场便会为这些人在泉州重新登记入籍,便是良家子,而不是部曲一类的庄客;之后,再继续劳作一段时间,有一定的积蓄后,离开农场去他处置地安家也不成问题。对等的,农场也可以驱赶不服从安排的流民,对于怠工偷懒、偷盗、打架等其他情形,还有对应的惩罚措施。这些,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大家都能理解。
只是,有些却又有点让人难以理解:比如,农场会对有要求的民众进行职业培训,经过培训的民众,可以进入铁场、茶场、炭场、建筑队等部门工作,可以获得更高的报酬,当然,培训本身也是有花费的,需要民众通过劳动来抵扣;小孩,十岁以下的,必须进入蒙学,在蒙学学习后考试合格的,可以发给额外的口粮;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可以进入补习班或者中学学习,也是考试合格的话,可以发给额外的口粮……
这却是闻所未闻了……
还有,对三岁以下的小孩,还会免费配发一份口粮?这也似乎太仁义了些!
见秦一秋看完了,却陷入了思索,秀儿不耐烦地说道:“看完了吗?”
“看完了!”秦一秋连忙收回思绪,回答道。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在这个上面签字,按手印!”说罢,给秦一秋递过去一张纸,“你家里的每一个人都要按,还有名字也要写在上面!”
秦一秋接过那张纸,看到上面起头写着:“申请书”三个字,然后,下面则写着某自愿加入小溪场互助农场,遵守农场条例,服从农场的生产、生活安排云云,接下来,就是申请人,签字和按手印的地方。这算是卖身契?却又不像啊!心里虽然觉得古怪,可实在是找不出,哪里有对自己不利的地方,便把自己的老母亲,自己还有婆娘张秦氏和小弟秦一璐的名字都写了上去,每个人都按上手印。
秀儿接过按完手印的纸张,瞅着秦一秋看了看:“秦一秋?某看你识得字挺多的,衙内正少了认字的人,你愿不愿意随某过去见衙内?”
“这……”刚刚按完手印上面写着呢,愿意服从农场安排,自然是没有秦一秋拒绝的份,可家人还没安顿呢,自己怎么能走?他犹豫道,“只是,老母亲需要侍奉……”
“你这不是有婆姨和小弟在吗?你随某去见过衙内,再回来找你的老母亲不迟!”秀儿道。
黄三也终于等到了自己的第六户人家,心里也是开心,也劝道:“你就放心去吧,你们一家人跟某住一个土楼,某一会便要回转了,会将你家小一起带过去,屋内的家伙什和三天内的吃食都是现成的,就不要担心啦!”
说话间,又抬眼看了眼渐渐西斜的太阳,黄三似乎在自言自语道:“今天估计也不会有人再来了,要不,收工算了?”
秀儿和那十将也点了点头,前两天白等了两天,而今天等了一天,也只等到了秦一秋一家,接下来还有人过来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便一起收拾了。黄三将装了桶里的姜汤尽数倒了出来,给几个人分了,然后把桶和其他家伙什装到独轮车上,推着回他的土楼,秦一璐连忙也上前帮忙,张秦氏则扶着秦老太跟在后面,慢慢地走着;秀儿则领了秦一秋跟那几个军户一起回铁场。
回到铁场时,已是日薄西山,红彤彤的太阳,像个熟透了的橘子一般,顶在山尖尖上,慢慢地下落。有秀儿领着,秦一秋很顺利地过了岗哨,从校场的后门进了铁场的住宿区。问了人,知道王延兴此刻正在屋内,便领着秦一秋过去。
才到门口,就被胡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