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告诉他,降,他还有一线生机。”
向安靠在案一旁,看到了信上的内容,“若降,帝君帝后平安。”
向安觉得这天君很聪明,知道拿安宁最在意的父母来要挟她,熟知神族到底是神族,就算身陷囹圄,也要一份自然而来的傲气。
那小兵想必早就料到,又从怀里拿出第二封信,“天君说了,若帝子帝女不肯,便看这封信。”
向安一看第二封信,也要拍案而起了,信上赫然写着,“你们必败,帝女归我。”
安宁难得扯出一个笑,却没有温度,“拿下悟渊可先斩后奏。”
可见是生气了。
向安看见安宁眼角的花,本是敛着,现下确实慢慢张开,燧迟也发现了,握住她的手,“安宁,静心。”
安宁闭上眼睛,眼角的花,很快便静止,随后才睁开眼,“是我急躁了。”
陵光神君很快有信传来,悟渊只是暂时压制住了天吴的修为,并未作出任何不利于天吴的事,只是现下悟渊就守在衍庆宫,不适合强攻。
围地则要谋,安宁看着衍庆宫的地形图,一遍又一遍,不知道是找可以破解的地方,还是可以施展的地方。
向安看着安宁,仔细的在一旁看着地图,燧迟也离开领兵而去,向安站起身,随处望望,看在场的人都来去匆匆,只有安宁极其认真的在案前,一片岿然不动。
悟渊与天吴两人对立而坐,面前的棋盘已经走到最为紧要也最关键的时候了,天吴不甚在意的落下一子。
“帝君,我这棋,若下这里,你可就输了。”悟渊执着一枚黑子,在纵横交错,棋路诡谲的一片棋子空位中示意。
天吴不置可否,只淡然的喝了两口茶,“悟渊,心不定,如何赢,这棋如何走向,还看不明白吗?”
悟渊细细将棋盘的棋路走向细细看来,食指与拇指之间捏着棋子,漫不经心的笑笑,把棋子丢回棋娄,扬手把棋盘推翻在地。
“帝君,这样,你还是输了。”
“棋局输了无所谓。”
“帝君,我说过的,你再考虑考虑,若是点头,我们重修旧好。”
“你一直居心苟测,我们之间哪有旧好?”
“只要你点头把安宁嫁给我,我马上撤兵。”悟渊揪着天吴的领子,凶狠的看着他,眼睛里都是炽烈的yù_wàng。
“你知道的,安宁降世上清天乃西天都有批命。”天吴用力推开悟渊的桎梏,整整衣领,“她虽是我的女儿,却不是我可以左右的。”
“你只要点头,她如此敬重你们,必会予嫁给我!”
天吴不语,亦不看他,悟渊气急了他这般无所谓的态度,念出口诀,天吴自锁骨穿出一条铁链,天吴手撑着桌边,看悟渊手心凝出天光净火之一的业火,猛地燃在身上,天吴压低声音,一声龙吟自喉间发出,业火直击心口。
“你点头,马上传信给安宁。”
悟渊近似癫狂,不断燃起业火攻在天吴身上,被囚在殿内的凰姬听得外面烈烈的业火尾巴呼啸甩在窗上,还有天吴的压低声音的龙吟,默默将凤翎全部释出,凤翎在半空中,随着凰姬的口诀迅速交织在一起,慢慢变成披风大小的羽衣。
羽衣从殿内飞出,稳当的罩在天吴身上,业火烧不透羽衣,天吴得已喘口气,却见悟渊已经往内殿去了。
“凰姬。”
悟渊将门摔的震天响,凰姬看着他面色可怖的走进来,站定身子,眼神极冷淡的看著他。
“帝后,既然帝君不肯写这封信,不如由你来代劳?”
悟渊一半面容隐在纱帐里,凰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无情无温的语调,凰姬心突突跳了两下,“不可能。”
“就算我肯写,安宁也不肯嫁你的。”
悟渊的脸布上一层阴云,沉的快要滴水,眼睛里悠悠转着又气又急的怒火。
“那你们一起死吧,等你们死后,最好还留有一魂,看我怎么爱怜她。”
转身甩袖而去,手下却动作不停的落下业火,一瞬间,内殿燃起,困住凰姬的结界也破开,凰姬连忙往外跑,被门口的玄光发回来,是结界,凰姬眼睁睁看着悟渊命人押着天吴,匆匆往外走,凰姬感觉背后的炙热感越来越近,匆匆施法想破开结界,却不想结界吸收掉所有力量,却依然无动于衷。
天光净火分为六等,第一等便是凤之命脉,第二等便是业火,业火里又细分三种,包括了上清天的梵雷,天道的业火,第二重太明玉完天的錾雷等,第三种便是凤凰之翎的涅火,第四种便是四荒的荒火,一向由四方神掌管,第五种便是龙族的昧火,第六种便是凡尘的雷劫。
而天君任位,自承天道,所以悟渊的业火乃是天道之火。
凰姬感觉后背已经烧起来了,没了凤翎,凰姬觉着自己不用很久就会变成一只烧鸡了,按捺下所有焦虑、恐慌,释出所有凤凰的威压,凝出一片光晕绕在自身周围。
希望能挡得了一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