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七桐便无端觉得江舜的手烫得很,那热度都隔着衣衫传递到她的皮肤上来了。
萧七桐抽回手,与江舜一并往外行去,后头自然有宫人收拾。
福仪公主和项诗鸢似乎还没走。
萧七桐都不由暗暗道,这是要远距离还不够,还要再进行近距离打击啊。
没走多久,他们便碰上面了。
福仪公主心下愤怒,但等话真正到了嘴边,又不敢说了,只能期期艾艾地问上一声:“皇兄怎么和五姑娘在这里?”
“时节正好,一并用饭。”
说就跟今天天气好,我想出门走走一样的轻松。
项诗鸢朝江舜见了礼:“殿下。”
面上不经意地流露出了一丝黯然,她的容貌生得温柔大方,这样不经意流露出黯然之色,自然便有几分惹人怜惜。
只是江舜这儿不仅没了怜惜,反倒面色微冷,道:“项姑娘面色瞧着怎么不大好?”
项诗鸢因为低着头,并未瞧见江舜面上的冷色,心下还惊讶于安王竟然主动关心她了,她便笑了下,笑容里含一丝苦涩,道:“见殿下与五姑娘这样相配……”
不等她说完,江舜点头,一笑,道:“这话说得不错。来人,赏。”
项诗鸢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说得不错?赏?
这是拿她当什么了?
当耍把戏的猴?
说了两句讨喜话,所以要打赏?
相配?
哪里相配!
但一旁的太监可不管项诗鸢的心情,还真就取了个匣子赏给项诗鸢。
“还不快谢王爷!”那太监道。
项诗鸢只能屈膝道:“谢殿下赏赐。”
“还有什么话也一并说出来,让五姑娘高兴高兴。”江舜淡淡道。
项诗鸢托举着匣子的双手差点一软,将匣子摔下去。
她的心脏狂跳。
羞愤几乎瞬间填满了她的胸腔。
她出身好,常出入皇宫,本是旁人羡慕的贵女,却为何,为何会如此……在安王口中,她不仅连萧七桐都不如,更被视作了与奴仆一般无二。
福仪公主脸色也变了。
她想,要是换做她,叫皇兄这样一说,恐怕羞愤得跳湖里去。
项诗鸢这会儿也羞愤得厉害,但她却没跳湖的念头。
项家教给她的只有两件事,忍和夺。
忍到头了,就该去抢夺了。
可没有羞愤寻死这一项。
项诗鸢抬起头,勉强绷住了笑容,就这样,她的眼底都还能柔光点点,企图向江舜传达自己的心意。
“臣女才疏学浅,想不出什么话来了。”
江舜道:“那该叫你父亲好好教一教。”
项诗鸢听了这话,差点跪下去。
心上人折了她的面子,还要折她项家的面子,还要当着萧七桐的面来折她的面子……
“项姑娘日后在宫中少肆意走动吧,万一碰上别的主子,若是说不出两句好听的话来,项姑娘是要被发作的。”
项诗鸢低低地应了声,这下头是彻底低下去了。
主子……
萧七桐也算得是主子吗?
“谨听殿下教诲。”项诗鸢抿了抿唇,道:“多谢殿下关心臣女。”
江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总不好将来皇后面上无光。”
项诗鸢没想到,就算是这样,江舜也依旧不给她留半点面子,一步台阶都不肯递给她,项诗鸢咬了咬牙,应声:“是……”
瞧着江舜欲走,项诗鸢突然出声:“殿下……”
江舜脚步并不作停顿。
项诗鸢也不管不顾,一口气地道:“臣女近日总做梦,记起幼年时入宫,不慎从台阶上滚下来,殿下心善,抱了臣女去太医院医治……”
萧七桐挑眉。
呀,这是看没有法子了,就开始拿以前的回忆来打动江舜了?
先前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也都收起来了,丝毫不作掩饰了?
萧七桐不由得转头去看江舜。
却见江舜温和的面上,显露出丝丝冷意,他道:“你记错了,那不是本王,本王幼时……可不心善。”
项诗鸢将手掌掐出了血。
为着萧七桐,这都不肯认了?
福仪公主喘了口气,小声道:“……你,你兴许真记错了。”
她记忆里,这位皇兄还当真从来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慈悲心肠?
那都是形容和尚的。
江舜带着萧七桐走了出去。
萧七桐叹气道:“项姑娘该要恨死我了,殿下今日这一出实在没什么必要。”
“谁说没有必要?”
要她看来,这一出是绝不会让项诗鸢死心的,相反,只会让项诗鸢更想要坐上安王妃的位置,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做人上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