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净初动手之前,在佟映冬看来这个草包对上桥上那四霸,要么识趣掏出身家破财免灾,要么挨上一顿好揍然后再双手奉上身上钱财。这四霸在江陵城还是小有名气的,以至于连她佟大小姐都听说过,可既然这四人平时间没对城中百姓伸手,又很有眼力劲的没犯到她佟大小姐手里,也就不去理会也懒得去管。
甚至于在佟大小姐惊世骇俗的认知里,有这四霸拦路也好对那些外来飞扬跋扈子弟施以小惩,不至于鼻孔朝天动辄祸害他人,尤其是像赵草包这样的,正好以恶制恶。
所以在赵净初一再调戏她之后还是拼命忍住远远缀在后面,怕走得近了“打扰”到四霸,待看到赵草包果真被四人拦住之后不出意料回过头来看她,更是毫不吝啬自家除才学之外的本钱,使劲微笑媚笑勾引,生怕那赵草包怯阵不上钩逞威一把,看热闹的嘛总是不嫌事大不是?
她不是没有看到赵净初腰间那把佩剑,相反从第一眼认出赵净初之时心细如尘的她就注意到那把佩剑,镶珠嵌玉,够金贵,够奢华。可几时见过那些用剑高手随身携带这么花哨的长剑?也就赵草包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哥才喜欢拿来装潢门面博人眼球。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有些让她目瞪口呆,甚至都没看到赵净初出手,只是见他迈了几步,身子忽左忽右,更是有些喝醉酒的踉跄似的,然后那四人就掉进了江中。
可是这四霸太弱了?显然不是,据说曾有一外来豪门游历子弟也是在桥上碰上这四霸,仗着有四个扈从颐指气使,后来扈从有两个入江差点就喂鱼了,剩下两个则是趴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那个富家子弟更是被抱揍成了猪头,还被扒干净了身上所有值钱物件才逃过一劫。
难道这赵草包在有意藏拙?可咋看咋觉得那一副浪荡子模样不似装出来的,尤其是此时那张能挤出花的笑脸,怎么看怎么觉得欠揍。
再说赵净初随手打发了四个拦路小鬼之后回过头来,冲着表情复杂还在胡思乱想的佟映冬笑道:
“佟小妞,好看不?”
第一次被叫作佟小妞的佟映冬娇俏笑道:
“好看,不过再好看也没你赵大公子入水来得精彩。”
“你这娘们就这么希望掉下去的是我。”
“是呀是呀,巴不得你个草包掉下去被冲去十里八里的,省得在这里污了本小姐眼睛,淹死了最好。”
“可你看这江水也不深呐,都没死上个把人。”
“那你倒是跳下去啊。”
“好啊,咱俩一起吧,本公子还从没有偿过就着大江洗鸳鸯浴的技术活呢,想来这桥上桥下的人都喜闻乐见。”
“滚...”
...
赵净初就当闲来无事寻个乐子,而佟映冬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心思,两人就这么一边斗嘴一边往桥头走去。
吕建言捧起江水洗净了脸上尘土之后站起身来,撇见身上那污七八糟的衣服苦笑一声,那头发之上还在往下滴着水珠,满身灰尘也掸不干净,显得有些落魄,哪里还有之前白衣飘飘抱剑在怀的剑仙风范啊。索性挽起大袖,把剑往肩上一扛,大步流星上桥,倒也洒脱。
紧走两步赶上了走在他前面的佟映冬的贴身丫鬟,上下打量一眼,见这丫鬟甚是乖巧可人,随即壮起胆子打开了话匣子。一番交谈下来,吕建言颇为自得,虽说比起三殿下还差上些许火候,可咱不也靠着自己套出了这妮子的名字了么,锦言,嗯,真好听,咦,跟我一样还有个“言”字,甚好。
而旁边叫锦言的丫鬟看着傻笑个不停的吕建言有些莫名其妙,这位出场有些差强人意收场更是出人意料的“歹人”,莫不是被小姐所说的草包殿下给敲坏了脑袋不成?
......
江陵城外沿江约莫一里地乃是一处葫芦口,壶口狭窄,江水湍急了不少,每年大雨时节,江水东流堵在这里涨起老高,以至于整个江陵城都饱受威胁,后来人工开凿了一条河道以备大雨涨水时节泄洪所用。而过了洪水泛滥期,这条河道河面宽约不过三丈,名十里江,顾名思义这条“江”仅有十里之长,虽然如此,还是被当地人称之为江。
十里江沿着江陵城郊而流,为了方便还是在上面搭建了一座桥,而且这桥的规模还不小,纵深远远长于十里江的宽度,桥面更是可容四辆马车并驾齐驱,真可谓是有些大材小用。
四人出了西陵城走在这桥上,赵净初眯眼看着这偌大的大桥和桥下十里江面形成的鲜明对比冷笑一声“佟大人还真是财大气粗啊,为了头上那顶乌纱帽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也难怪赵净初会如此说,这座大桥造价不菲,直接和江陵城外官道相连,任谁都能看出其中用意。
佟映冬这次出奇的没有跳出来一口一个赵草包的讥讽,只是轻声道:
“在其位就要谋其政,这是臣子本分。”
“嘿,倒也跟我没个半毛钱关系。走大桥过小江,真是有意思。”
背着手,在桥上晃晃悠悠,赵净初在前,佟映冬在后,吕建言和丫鬟锦言在两人后边。走着走着,赵净初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转过头来望向佟映冬道:
“佟小妞,在你的地头上还是你打头吧,我在前面怎么看都有点喧宾夺主的味道。本公子是不是很细心,很贴贴?”
佟映冬白了一眼,越过赵净初走在前面,讥笑道:
“不认识路就直说嘛,还装模作样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