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和朱樱两个人时,朱樱才上前两步,在雍若面前微微垂头, 低声说:“奴婢的娘, 让奴婢带几句话给夫人。”
雍若很有兴趣地挑了挑眉:“什么话?”
“是几件陈年旧事。当年老英亲王在世时,曾有过两位侧妃。一位是平郡王的生母周侧妃;另一位侧妃姓潘, 没有生育儿女, 如今在普惠庵出家……”
据朱樱转告杜嬷嬷的话:
那位周侧妃, 是服侍老英亲王多年的宫女, 后来做了老英亲王的通房,极得老英亲王的宠爱。在沈太妃过门之前,周侧妃就生下了平郡王。
沈太妃过门之后,老英亲王虽然顾全了她正妻的面子,时常到她房中安歇,但心中最宠爱的还是周侧妃。
后来,沈太妃和周侧妃先后有孕。沈太妃先产下一子,周侧妃却怀孕六个月时不幸小产,血崩而逝,让老英亲王伤心不已。
多亏了沈太妃不顾产后虚弱,多方劝解安慰,才让老英亲王走出了失去爱妾的伤痛。
接下来的几年,是沈太妃成婚后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兴安郡主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出生的。
后来,沈太妃娘家出事。老英亲王拉了沈家一把,却不知何故,与沈太妃闹了别扭,从此不大到沈太妃屋里去了。
没过多久,老英亲王就从外面带回来一个美女,就是潘侧妃。
潘侧妃入府以后,极得英亲王宠爱。每年随皇上到罗浮行宫过冬,或者到阆山行宫避暑时,都只带着潘侧妃。
后来沈太妃又花了好几年时间,加上一对儿女的努力,好不容易才哄回了老英亲王,生下了风寥,老英亲王却突然薨逝。
在老英亲王的丧事上,潘侧妃在灵堂之上自请到普惠庵出家,为老英亲王祈福。
说完了这些前尘往事之后,朱樱总结说:“据我娘说:夫人的气度品格,跟那位潘侧妃依稀相似……”
雍若心有所悟:所以沈太妃第一次见到自己时,才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我知道了。杜嬷嬷还有别的话让你带吗?”
“没有了。”
雍若便打发了朱樱退下,让她继续去写回忆录。
她自己在心里暗暗琢磨:
那位潘侧妃自请到普惠庵出家,是怕沈太妃容不下她吧?毕竟她得宠的那些年,正是沈太妃失意之时,两人的仇怨结大了。
那位周侧妃小产而亡,其中有没有猫腻?以沈太妃给自己下药那不屈不挠的劲儿来说,倒是很有可能。而且,平郡王跟沈太妃的关系似乎很冷淡,很少过府给沈太妃请安。
老英亲王又为什么跟沈太妃闹别扭?
她摇摇头,将这些暂时找不到答案的问题扔到一边。
又想:杜嬷嬷告诉她这些陈年旧事,显然是在向她示好,但示好的力度十分有限。
这一点,雍若并不奇怪。
杜嬷嬷是沈太妃的心腹,哪是那么容易倒戈投敌的?能够在方便的时候互惠互利一下,已经是很不错的状态了。
第二天早上,凤寥和雍若照样随大流地到寿安堂,向沈太妃请安。
简单说了几句话之后,凤寥就被英亲王拉走了,兴安郡主姗姗来迟。
兴安郡主浓妆艳抹,打扮出一副容光照人的模样。然而她那越发显得浮肿的脸、越来越大的眼袋、依旧带着血丝的眼珠,却散发着强烈的憔悴与凄苦,反而衬得她那用脂粉堆砌出来的一点容色,更加虚假和苍凉。
她的身后,除了两个低眉敛目的丫头以外,还有一个面目严肃的中年妇人。
雍若看那妇人的衣饰,心知她就是宫里赏给兴安郡主的四个教引嬷嬷之一。
这名教引嬷嬷跟着兴安郡主,向沈太妃行礼请安。
而后兴安郡主走到西侧第一张圈椅上坐下,这名嬷嬷就在兴安郡主身后特设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宫里派下来的教引嬷嬷,自然不会像普通丫头婆子那样侍立在两边。
兴安郡主坐下后,看了看敬陪末座的雍若一眼,扬起一抹浅笑,故作关切地问:“雍夫人,听说太妃赏给你的丫头朱樱,这一个月的日子不太好过啊!昨天,她还哭着出了你的无尘居?”
雍若微笑道:“看来郡主的消息还不够灵通。我不在无尘居的时候,朱樱的确和另一个丫头闹了点误会。昨日我回来,这两个丫头当着我的面,将误会说开了,也就没事了。并没有朱樱日子不好过这一说。”
“那朱樱昨天为何会哭着离开无尘居?”
“郡主听谁说的?”
“我的丫头亲眼看见的。她还上去问过朱樱呢!可朱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见朱樱的样子十分可怜,回头便同我说了。
“我便想着要劝劝雍夫人:对下人别太苛刻才好。
“如今,隆庆公主大婚在即,皇上和皇后娘娘正千方百计地添喜气呢!你若对丫头逼凌太甚,闹出人命来,这不是给隆庆公主的大喜之事添晦气么?
“到时候就算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