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就出去了。
雪是中午开始下的,到了下午白雪已经开始覆盖花圃草丛,连路边的松树枝干上都盖了一团团的雪,她撑开一把伞,刻意放慢步伐踩在雪上,大概是下雪天,路上的人不算多,进了毛线店,里面却异常拥挤,满满的都是女生,她收了伞,放在门口的篮子里,心里盘算着该挑什么颜色。
出门的时候拎了个大袋子,经过x美校门的时候忍不住停下脚步,依然撑着伞,默默看着进出的男男女女,有穿着羽绒服行动像企鹅的,也有穿着短裙丝袜迈着步子大步向前的,有的情侣手上拿着热饮说说笑笑,有的情侣围着红sè_qíng侣围巾含蓄沉默,她站了足有一刻钟,勾起嘴角,满足地打算离开。
又有一对情侣走了出来,不过不是学生,俩人都穿着羽绒服,那女人爱美,藏青色的长款羽绒服里露出一条鲜艳的印花丝巾,衬得她面色极好,被身旁男友几句幽默的话语逗得笑声朗朗,他们挽着手,说笑着往前走。
将伞压低,竟鬼使神差地跟上去,看那男人将手绕到那女人背后搂着她的腰,伸手为女人拨落头顶的雪花,这般亲密无间,大概连天上纷繁落下的雪花都要嫉妒吧。
看着那对羡煞旁人的情侣一同上了楼,她在楼道口停下脚步,收伞,拍了拍身上的沾染的寒气,有经过的中年男人看到她,惊异得不住回头,她掏出手机,在通讯录找到那个许久不曾联系的人。
在嘟声快结束的那一刻,那似乎有些陌生的声音响起,大概是觉得惊讶,淡淡问了句:“怎么是你?”
她笑了,问她:“你现在在哪?”
方绮绿愣了一下,声线没有起伏,“我在外面。”
她又问:“在哪?”
回答得不清不楚,“在...总之,你想和我说什么?”
泠伊人在地上干踢了一脚,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在电话那头的人听来尤其刺耳,方绮绿说道:“我有自己的生活...”
“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泠伊人淡笑着问。
方绮绿有些疑惑,刚想问什么就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说:“你家外面的雪景挺美的...”
那头电话挂了,方绮绿急急放下手中的锅铲,冲到阳台去看,小区楼下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张卓正在看报纸,看见她急忙忙跑出来,神色紧张,忙上来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菜要焦了。”
她神情失望,沮丧地往回走,谁知门铃却响了,她指使张卓去开门,自己又躲进厨房里忙活。
见外面忽然没有了声响,问了一声:“张卓,谁来了?”
张卓答了句:“是...是个女演员?”
她心里好笑,自己家怎么可能来个女演员,在围裙上擦了一把手,走出来一看,门口站着的那个可比女演员好看多了,朝她清淡一笑,看着她围着围裙头发胡乱绑着一副或许在她眼里很是不修边幅的样子。
方绮绿惊讶到下巴都要掉了,结巴地跟张卓介绍:“这是我以前的学生,泠伊人,现在是一个服装设计师。”
“原来是绮绿的学生啊,快进来,外面冷。”张卓热情地把泠伊人迎进屋来,一边又吩咐方绮绿,“我进去炒菜,你给你的学生倒杯茶热热身子,你们好好聊聊。”
方绮绿有些局促不安,忙去倒茶,却不记得茶叶放哪了,头疼之际,听身后清淡的声音响起:“柜子抽屉右边的角落。”
她瞬间红了脸,这些茶还是她当初过来吃饭的时候亲手放进去的,自己平时不太喝,放在哪里自己也不大计较,她将茶叶拿出来,那身后的人又道:“不用麻烦了,我不喝。”
方绮绿还是倒了杯水给她,看她被冰得渗白的脸颊,竟想伸手去触摸,像以前一样帮她捋头发,似乎这是她最特别的一种表达,“刚刚电话里...”
她到底不是会撒谎的人,此刻更是局促不安,尴尬又无言以对,泠伊人淡定的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在厨房里张罗的张卓,问她:“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这是什么问题?方绮绿很吃惊,自从上次泠伊人失约,她们已经好久没联系了,这仿佛也是种默契,事情发展到现在谁也不愿意,唯有逃避才能让互相不尴尬,而张卓,算不得替罪羔羊,却也是自己逃避的一小块避难所。
她有时候是恨泠伊人的,恨她的霸道自私、恨她的阴晴不定、恨她的游移、恨她的淡定、恨她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她好恨,但也爱得不要理智,爱她的独立、爱她的个性、爱她偶尔表露的小可爱、爱她的才华...这样的爱明明超过恨,所以她没法一次放手。
如今泠伊人这么一问,让她不得不审视起自己目前的状况,她爱得不明不白,那个人可以假装不知道,可以尽情逃避,但是她的心不允许自己太卑微,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已经过了轰轰烈烈爱一场的年纪,但是泠伊人不一样,年经貌美,富有才华,身边花团锦簇,有钱有势的男人排成排,自己又如何能比?
一个问题,引发了很多思考,待方绮绿思虑过来,泠伊人已经走到了厨房,问了张卓一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竟让张卓不好意思起来,看了看方绮绿的方向,低笑道:“这个...要看绮绿的意思,我爸妈的意思是先订婚,然后看我们两个什么时候有时间再确定...”
泠伊人冷笑,转身拿起自己的东西出了门,张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