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服在帮陶应央梳洗时也湿了大半,男人到浴室随便拿条浴巾擦了擦,在青年的衣服里翻出最大的一件才能勉强套上。
走出客厅的时候,厨壁上的灯又亮了,幽幽闪著晕黄,不知何时已醒的青年正坐在地板上,望著低沉黑幕外的世界发呆。
裴理巽喉头一阵乾涩,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应央……」
陶应央有些吃惊的回过头,眼里那瞬间一闪的眸光让裴理巽心中猛的拧紧。
再也看不到了麽……再也看不到青年那双清澈的眼眸里,那一直存在的,对於这世界始终不放弃等待的湛亮……
「阿巽……」久未开口的嗓子沙哑难闻,陶应央/gt;了/gt;喉咙,还是勉强道:「你……你什麽时候来的?」
男人紧紧盯著他,盯著他那似乎再一丝丝的瞬间,就会彻底崩塌流泪的脸庞,但最终,还是抿著唇低下头忍著。
「很晚了,去睡吧。」
青年抬起头来,抬起手里的酒又灌了口,「……睡不著。」
裴理巽这才发现他手里不知何时又端了瓶酒。
「……别喝了。」
伸手想夺过来,青年却不给,意外大的力气还抓的死紧。
「阿巽,你不要管我。」
「放手。」
仰起脸来的青年表情即倔强又无措,於是男人狠下心,猛的一把夺过酒瓶,毫不犹豫丢到了一旁。
青年愣愣的,注视著地上滚落的深色酒瓶,连男人拉他臂膀也没有感觉。
只是这样一个人呆坐一会就没有办法了,失去了依靠的青年茫然的看看周围,半晌忽然甩开男人的手,自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以为他要去睡了,然而青年只是走到角落拾起一罐空瓶,摇了摇後就往嘴里倒,没了,就丢,再走到刚被抛出去的酒瓶,颤抖著手捡起来,甘之如饴般将所剩几滴也全尽喝乾。
向来清澈的那双眼底已没有焦距了,只是反覆执行这样的动作,/gt;到冰冷的金属瓶身就往嘴里倒,没了就丢弃再找,重覆再重覆,客厅里不断回盪著空洞单调的声音。
再也看不下去了,痛到了极点就剩愤怒,裴理巽忍无可忍的冲到玄关拿起一个大垃圾袋,然後从青年手里抢下酒瓶就往里头丢。
「阿、阿巽……你不要管我……」
「笨蛋,你想死吗!」
「你不要管我……」
青年宛若呓语的说著,眼看男人不理会他的要求,乾脆抡起拳头不停搥击著男人的背想阻止他,然而长期沉沦在酒jquot;/gt;却已让他连拳头都握不住,只能绝望的看著过去两个月里带著他沦陷在不用思考世界里的毒药一罐罐被丢弃。
「自暴自弃也该有个限度吧!」将一大袋子丢到门外,男人回身两手紧抓著青年的臂膀,眼底全是谁也无法了解的深渊。
你痛,难道我就不疼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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