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马互撞,倒地不起,马车也被甩了出去,七零八落,一个四五十岁的婆婆并着一个十七八的小丫头被甩了出来,趴在地上“哎呦哎呦”哀嚎个不停。
马夫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好在身强体壮,一脑门儿血,爬起来就朝宋锦这边走来,凶神恶煞的目光恨不得吃了对方。
“贱民,竟然连太守大人的马车都敢阻拦,不想活了是不是?”
宋锦皱了皱眉,洛秀却是冷哼一声:“当街纵马,恃强凌弱,太守大人就是这样做父母官的?”
此时一些百姓都围了过来,想起刚才心有余悸的一幕,纷纷目光不善的落在那马夫身上。
马夫才不在乎那些人怎么想,太守大人最宠爱的小妾要生了,他的职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把稳婆带到太守府,否则晚一刻太守大人的小妾出了什么事,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这两个人竟然半路杀出来,毁了马车,想到太守大人的手段,就忍不住心寒,更是痛恨这两人坏了他的好事,反正回去也是被大人骂,不如把这口恶气给出了。
“太守大人怎样还轮不到你来评价,竟然敢撞翻太守大人的马车,这是对太守大人的大不敬,该打。”话落一马鞭就朝着两人甩去,那力道不轻,一鞭子下去恐怕非死即残。
围观的百姓忍不住为这两人捏了把汗,这太守府的马夫也太可恶,明明是他不对在先,出了事竟然把责任推到受害方身上,现在竟然还要当街打人,也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些。
连一个小小的马夫都这般厉害,更遑论那太守大人,这一点燕城百姓是深有感触。
只见那个全身都被黑色斗篷裹起来的人伸出一截手臂,轻轻松松的握住了马鞭,那露出来的红色长袖随风微扬,指骨修长,被阳光一照,那肌肤呈现出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泛着清寒一般的冷气,明明阳光如此强烈,众人心头却忍不住发寒。
马夫拽了拽,竟然纹丝不动,他脸色难堪,看着对面那几乎裹得严丝合缝的人,大喝道:“赶紧给我松手,否则……。”
那人忽然松了手,马夫没想到对方说松手就松手,一时不察整个人跌的翻了个滚,那狼狈的模样看的围观的人哄堂大笑。
马夫一咕噜爬了起来,抹了把头上的血,狠狠淬了一口,“妈的给脸不要脸,今天不教训你一顿,老子名字倒过来写。”话落重新操起马鞭朝两人冲了过来。
客栈二楼临窗的包厢内,侍卫收回目光,对正慢条斯理吃饭的郁公公道:“公公,要不要属下去……。”
郁公公笑了笑:“等等吧。”
等到什么时候?侍卫心底不解,明明就是那燕城太守的马夫犯了错,郁公公最是护短,这会儿怎么能如此淡定?
洛秀刚要说“我来”,便被宋锦推了一把,忍不住趔趄了一下,刚站稳就见宋锦忽然劈手夺过他的马鞭,在手腕上绕了一下,瞬间那马夫就趴在宋锦脚下,宋锦一脚踩在对方背上,嗓音明明如此空灵动听,却令人忍不住心底发颤,有一种阳光也无法驱散的阴寒。
“仗势欺人的小喽啰,你们家太守大人要毁在你手上了,他若知道是因为你丢了官,你的下场,已经可以预见了。”她知道郁公公就在楼上看着,这燕城太守没少给刘员外送好处,要不然此前谢骓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穿过燕城去往青竹山,之前没动他是怕打草惊蛇,这回是他自己往上撞。
谢骓出了事还不夹紧尾巴做人,还敢让仆从在外招摇,这燕城太守该说是愚蠢还是胆大包天呢?真以为自己给谢骓掩人耳目的事情就是秘密了?
马夫感觉落在背上的那只脚仿佛重若千斤,怎么动都动不了,他心底忽然感到害怕,听到那人的话,虽然没有政治敏感度,他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好像……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物?
也是看之前那马车有够破,有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坐这种马车,所以才敢如此行事。
宋锦抬脚一脚把对方踢了出去,正巧砸在那两个刚爬起来的婆婆和小丫鬟身上,三人撞做一团,又是一阵哀嚎。
“帮我给你们太守大人捎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
郁公公朝属下吩咐道:“带着这个马夫,可以行动了。”
“是。”下属匆匆离去。
琳琅摔得不是很严重,就是脚腕有些脱臼了,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主子,您没事吧,都是琳琅的错,没有保护好主子。”
宋锦无奈的笑了笑:“我哪里需要你的保护,你呀,保护好自己就行了,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首先就是保护好自己。”
琳琅摇头:“琳琅怎么能如此自私。”
算了,和这个丫头一时也说不清,这时洛秀身影忽然一晃,整个人就朝地上栽去,宋锦眼明手快的接住他,这时关文快步跑了过来:“公子,公子您怎么了?”
宋锦淡淡道:“他的背上有擦伤,腰骨也可能扭伤了,你去附近请一个医生来。”
一路摇摇晃晃,洛秀悠悠转醒,关文立刻凑过去:“公子,您醒了,您渴不渴?饿不饿?”
洛秀摇摇头,挣扎着坐起来,刚一动腰侧剧痛传来,令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额头上冷汗涔涔。
关文赶紧过去小心翼翼的扶起他,在他身后垫了个软枕:“大夫说您的腰骨有中度扭伤,背上还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一定要好好休养,否则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