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着车窗心里想握一握她的手,很想体会关于那掌心的温度。还没伸出去又停住,二十多年来念的经书里面,自我克制和压抑的读过不少,而教人谈恋爱的一句都没有看过。
冯安安看我没出声等着她讲话,才委委屈屈道:“反正你什么都记不得,我有什么好讲的。讲了难道就能赢回来?”
“那到底什么事嘛。。。。”我拖长了音调,用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尾音安抚这个像是在幼儿园毕业典礼上没得到大红花的小孩子。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我强吻你。好吧,你记不得就算了。上次见面,也是我强吻你,那算是因为我们不熟。这一次我发誓要冷脸对着你,结果。。结果。。。结果又是我主动。为什么每一次都必须我主动?我就那么不讨你喜欢?”她居然敢声调闷闷的,这一路她就在不爽这事儿?
“我。。。”无言。
“不用我。。。了”她又恨恨的看我一眼:“连房间都要定两间。我们俩一男一女男女有别就算了,我们俩都是女的;有家庭阻力也就算了,我妈知道我喜欢你也没寻死觅活,你师父看见我也挺高兴的,我知道,你就和以前一样,看不起我是个白骨精。”
我压了压我头上的青筋,拍了拍她的手:“你错了,那是我贱人就是矫情的表现罢了。”
15血色烂漫
和冯安安去找吃晚饭的地的时候,我特意把她的手给抓着,这种小动作不仅是要做给不知道在哪个暗处跟踪我们的韩笛警官看——怎么着,一道姑一星座专家就谈上恋爱了;也是以此来抚慰冯安安那颗莫名其妙就受挫的小心灵。
以前很多人都喜欢用小王子和玫瑰花告诉年轻伴侣,爱就是互相驯化。而我们俩这种表面看上去还好,内心却因为贵人多忘事,已经忘记当年是如何恋爱过的情侣呢?需不需要再次经历过那些转折那些悱恻?其实我并不知道,但总归有些忐忑不安,想事事随遇而安却有忙不及的想证明其实自己就算忘记了事件本身,但爱过还是爱过,相处之间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我不知道事实会不会和我想的那样简单,反正冯安安这白骨精想问题比较偏颇就是了。
我和冯安安的吃饭习惯依旧南辕北撤。
她牛排喜欢吃一分熟,还对服务生表示如果厨房忙的话,不熟也可以给她端上来,她一点都不在意。而我只选了沙拉,对于肉还是兴趣缺缺的样子。
“田小道。”吃饭吃到一半,冯安安又给我取了个新名字叫我:“你说你怎么就不问问我,在我记起的那些片段里,我们到底算合适还是不合适?”她眼睛亮亮的问。
“我从来不问没有建设意义的问题,食不言寝不语。”我继续像个兔子一样嚼着碗里的青菜叶子,对冯安安吃饱喝足之前的胡思乱想都一如既往的“能敷衍就敷衍,不能敷衍就随便敷衍”的态度。
但冯安安今天谈性颇佳。她用她那血淋淋的刀叉偷偷的指了指我对面的两点钟方向:“刚刚坐在那边的一对gay,为了各自父母的要求,必须各自结婚了,刚刚还偷偷在底下缠绵得要死的牵手,我都看得快哭了;七点钟方向现在有一对情侣,那男的表示房产证是他父母付的全款,就算结婚那女的也没有加名字的资格,女的正准备发飙呢。就这凡人间都有这么多破事儿让情侣分道扬镳,那我们呢?田小道,你为什么对让你失忆这件事这么逆来顺受?都不生你师傅气?我可是差点和我妈妈翻脸闹出家庭革命,怎么到你这儿什么事情都那么云淡风轻,肯定是你就是不在乎,不在乎,对吧。”冯安安说着说着就把手伸过来揪我的脸,把我的脑袋当成拨浪鼓,摇过去又摇过来。
我任着她把我的脑袋当成玩具,耐心的把叉子叉着的那片叶子吃完,然后举起了我的右手:“你看这是什么?”
冯安安瞪了我一眼:“白痴都知道,手链啊。”
“嗯,手链。”我点头:“这是我十二岁时我师父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她送给我之后就开始一如既往的恐吓我,说我把这链子掉了就会有血光之灾、牢狱之灾,也就她想得出来,一十二岁的小孩儿能有什么牢狱之灾。反正,我日日都带着它,但它夜夜都会从我手腕处滑落,于是每天找它在哪儿就成了我的必修功课。直到有一天开始,它就住在了我的离手腕四公分的地方,再也不掉了。据忧郁的健美男说,这就是互相被驯养的表现;但我觉得那是因为我的皮脂和温度那和田玉都已经适应,所以它也觉得舒适难得掉了。爱情应该也是这样,我们之间肯定有磨难、冲突、一时之间我们还把彼此给忘记了,不过最终你还是记起了我,不是吗?你适应了我,也在我手腕处磨出一道皱纹,不就功德圆满了。你干嘛觉得我不在乎呢?”
“看你讲道理讲得不亦乐乎的样子我就觉得讨厌。”冯安安收起刀叉:“赶紧吃完,吃完还有正事。”
是啊,我们可是为了正事而来,不是滴血,就是认亲。
二十三点十五分四十八秒,在这个妖娆的城市越夜越美丽的时候,我和冯安安又回到那间庙宇的正门口,她扔了两颗据说的幻术烟雾,一阵鞭炮香味之后,我们便可大摇大摆的开门走进之前进过的那大门了。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今天下午还让我花一百八买票。”我感叹了一句,冯安安头也不回的回答:“难道天界的钱会比凡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