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波说:“请问咏雪老师,你要问我们中的哪位?”
咏雪把几张简历叠好,往茶几上一放:“都问,又都不问。重要的是——我想知道,谁会第一个和我答话。”咏雪再把给六个人每一个人送去一个微笑:“你们都留下吧。”
然后咏雪要六个人把自己曾经的理想是做什么样,现在想做什么说给她听。既然已经被录用,六个人也畅所欲言。
西峰想,刚才小波先搭话,是不是有啥好处?把胆子壮了壮,抢先回答:“我曾经想当作家,现在还这么想。”
“从你的简历上看,很有可能。预祝你吧。”咏雪说。
黑毛说:“我想开武馆。”
咏雪依然是微笑,点点头:“发扬国萃,志向大。”
小波说:“我曾经想考上大学,光宗耀祖。既然命运安排了这样的现状,我就想,将来做老板。”
“你会的。看得出来你很有组织能力。你们几个走南闯北是时一定都是你作主。”咏雪语气中流露出器重。
香香说:“啧啧,我没有想过。好像我很小的时候就想当妈妈,养很乖很乖的娃娃。”
香香的话把在场所有的人给逗笑了。
咏雪很快止住笑:“很好,那是善良和爱心。”
山凤说:“我以前想做生意,现在不就是想进这个厂哩。”
咏雪给出两个字说:“实际。”
丽珠脸有些红晕,可能是大家都说了的原故吧,轻声说:“我曾经想当教师呀,现在想学些新的知识……”
“你很有慧根和气质。”咏雪赞叹。
这个咏雪,何许人也?何方神也?西峰感到咏雪其人非同凡响。天外真的还九重天呢!
第十九章(1)
当晚,老板和老板娘开夜车赴杭州听课去了。
咏雪把六个人带到厂区各处参观了一遍。最后,很客气地把六个人叫到一块说:“工厂开工还有一个月,厂内食堂也没开锅。今天就我们几个人,我请你们到外面吃晚饭。记住,以后不能叫我咏雪老师,叫我咏雪就行了。把我当你们的大姐吧。”
六个人受宠若惊。
咏雪的平易近人与亲和友善,使六个人一点也不拘束了。但她毕竟是老板请来的高参,大家对她很敬重,暂时也不好有太多的话交谈,就跟在咏雪后面向厂门外走。
穿过厂区院坝时,山凤问道:“咏雪老师,我们几个是不是明天起就算上班哩?”
咏雪很欣赏地看着山凤:“你错了,是从今天开始,也就是今天我开始记你们的考勤了。你不用计较工资多一天少一天的小事,说明你真是实际到位的女孩子,有可能你将来,真会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呢。”停了一下,说:“你犯了一个错误,我刚才交待过,不能叫我老师,叫我咏雪。”
说着话到了警卫室。保安向咏雪行了一个礼,递上一本文件夹,说:“今天有十七个老员工来报道了,听说要下月才开工,有的先回去了,说是到时再过来。管理人员有三个打来电话,说是后天一定赶过来。”
咏雪看看站得毕直的保安,说:“以后,不必向我敬礼。昨天我给你们几个保安上课时所说的是,今后,规范了,必须要对来宾和公司老总敬礼,警卫室的言谈举止是企业给人的第一印象。通知所有的管理人员,后天必须到齐,参加这一个月的培训。这些天,你们多辛苦一点,以后这些事都交由行政部办理。”
咏雪把文件夹翻了翻,还给保安,带上六个人去吃饭。
末了,咏雪说:“你们赶车去旅社休息吧,明天把行李全部带到公司来。记住早上八点上班啊。拜拜。”
六个人回到旅馆,大家的心情都充满阳光,七嘴八舌地为这传奇的一天畅所欲言——
黑毛今天的疑义太多:“搞不灵醒,咋的我们就成功了?”
“这叫时来运转。今天咏雪给我们上了第一课,你个木鱼脑袋咋就敲不醒?”西峰拍黑毛的肩膀。
“这也是上课?”黑毛更糊涂了。
小波c言道:“你不懂甭担心,我们几个谁懂了,还不是共同有利?谁也不会撂下谁。”
“也是哦。我懒得玩这一桩一桩的深沉。”黑毛点烟。
“嗬,不错,‘深沉’这词,用得牛。”西峰嘿嘿笑。
“笑我?”黑毛把拳头紧出几声脆响:“别惹我。”
西峰说:“你们有没有看见咏雪,天生一副有分寸的微笑,仿佛从来不会改变这个表情。”
小波说:“这种人最难提摸。不过,好像她的心事很重,并不开心。”
西峰说:“何以见得?”
小波说:“从她走路时的脚步,好像拖着的沉重的东西,就是她走的再快,也掩饰不住,你以为呢?”
“你高明啊。”西峰翘起大拇指:“吾所佩服者,小波加咏雪也。”
“少来文言文,我听了就烦。”黑毛闭眼吼西峰。
“你一旁哑巴着。我和小波商量些正事。”西峰斥黑毛。
西峰接着刚才的话题:“小波,你说得很对。咏雪其人,心事很重。但绝不是她从上海过来接手这个厂的内部整改的工作压力,凭你我今天对她的印象,歌美丽的事,对她是小菜一碟。大有可能是她的私事。”
“我们不必要去了解她的来路,但她是真有本事的人,这对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