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前提,我听了蒋樾他们3个人的故事,已经知道他们讲的重要的东西,心里在说,讲得太好了,比如蒋樾讲他在干校时和他母亲的对话。所以我是有准备而来的。第二天一上去,我就按导演说的,选择了一个成长中的重要的事情。我跟我父亲的事我觉得很重要,还有我跟他小时候的过节、j毛蒜皮的事,影响了我很长的时间,我们一直处于一种互相不理解、抱怨之中。我把这些事情讲了。蒋樾讲的时候,他是北京人,普通话说得很好,但绝对没有表演的那种东西,他用一种平静的叙述语言,当时看得我直嫉妒,(笑)赞赏的嫉妒。但我又不能象他那样讲,因为我有一个问题,我的普通话不行。但现在我觉得没有问题,只要你的叙述里有东西,一切都是可以成立的。实际上,我恰恰靠的就是这个带口音的、非常个性的东西。所以当我第一天讲完后,他们俩明显地从主要演员位置上往后排,最后是文慧一个字都没有了。(笑)我利用了他们,然后打败了他们。后来我告诉他们这个秘诀,他们追悔莫及呀。(笑)可以说我进入这个戏是水到渠成,春天完了肯定是夏天。为什么说我是带着纪录进入舞台?如果说我没来北京,在昆明一直活到30多岁,某一天牟森打电话找我,让我演戏,我肯定进入不了。我脑子里充满的还是于是之、林连昆这样一些关于话剧的演员的形象。当时我自己做的是纪录工作,这个戏又是关于我个人的往事的一个纪录,通过口述的一个纪录,所以说我是带着纪录走入舞台的。
汪:后来又演了《与艾滋有关》……
吴:对,但这个戏里,我的状态是非常差的。第一次和那么多人在一起,然后话要自己找着讲,我旁边站的是于坚,他的话又是最多的,我也觉得他讲得好,就捧着他讲。但在《零档案》里是有规律的,就是我一个人讲,差不多一个小时。
汪:你还参加了文慧制作的现代舞的演出……
吴:这同样是带着纪录进入的。《100个动词》是现代舞,你说我能跳出飞燕展翅吗?还有平转,一个圈两个圈都不会,更不要说10几个圈了,一举手、一抬足都是大笨熊样的,观众想得到的习惯的审美的东西,在我身上找不到。但文慧这种舞蹈的方式不是那样的,而且我也觉得,任何人都可以走入舞台。舞台艺术可以向人们提供两种东西:一种提供愉悦的欣赏,象《天鹅湖》,非常人可以达到,得经过10多年20多年的修炼才能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