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了,老老实实吃点吧。”代号牙签的同伴劝道,“先补补再说。”
剪刀无奈地叹息,瞅瞅火腿:“这破玩艺儿,全是淀粉味儿,顶多掺点肉沫子,x的!”他回手捡起压缩饼干撕开,“还不如吃这个呢。”
“就你话多!”叶飞回手又扔给他一瓶纯净水。
剪刀仰头灌了一口,把嘴里干巴巴的饼干沫子送进肚皮,极端失望地瞅瞅水瓶子:“他x的,连水也这么难喝。”
“知足吧,你还能吃能喝,厨子和猴子他们俩……”牙签话说到这儿突然一顿,难过地吐了口气,“不知道他们俩是死是活,真他x的。”
牙签大口大口地咬着干硬的压缩饼干,咯得牙根都渗出了血。
大半年了,大伙一个屋子里睡觉,一个锅里搅食,一起流血流汗互相扶持,每天看的都是这几天臭脸,突然之间少了两个,整个人的心就像缺了点什么,空落落的没个着落。
同袍同袍,同寝同食,真上了战场,救命挡枪都是平常,最是一等一的铁关系,这人突然就没了,哪能没个念想?只是大伙全都憋在心里没说,如今被牙签一句话,把所有的念头都捅出来罢了。
大伙一起沉默了,出师不利,受伤的受伤,失踪的失踪,被困的被困,连一仗都没打完,一组人就散得七零八落,今后,还不知是个什么模样。
“都吃都吃,”剪刀大声叫嚷,“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饿肚肠,吃了这一顿,还不知道下一顿到底有没有命吃呢,都别浪费。”
叶飞有意转移大伙的注意力,笑骂:“就属你浪费得最多,还好意思说!”
大家又开始慢慢进食,气氛却渐渐消沉。
人力有时而穷,叶飞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扭转气氛的法子——连他自己的心情也憋闷得很,又怎么劝解别人?
填饱了肚皮,谁都没心思收拾残局,剪刀闲不住,飞上飞下满地乱蹿,咬牙切齿地翻个不停:“x的,老子就不信这么大的仓库没点好东西。”
叶飞眼角乱抽:“你不累啊,老实休息一会得了。”
剪刀充耳不闻:“好东西不少,够咱们在这儿守一个星期了!来时用了四天,只要青河号第一时间把消息送回基地,四天后援兵肯定能赶过来,咱们哪也不用去,就在这儿等着。”
“等?”叶飞冷笑,“你等得起,黑熊和老波等得起吗?”
剪刀顿时语塞,愣愣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战友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梗着脖子说:“不等,不等你说怎么办?”
“我要是有办法,何苦呆在这儿!”叶飞双手一摊,光棍无比。
“还不是要等!”
“剪刀!”牙签瞪了他一眼,“你吃错药了是不是!”
“我吃错药了?你没吃错药,你倒是想出个办法来呀!”剪刀得理不饶人,“我就是看看有多少储备,有错么?”
叶飞深吸口气说:“好了,你少抽风,愿意看你就看吧,牙签,你们留在这儿,我出去看看。”
“你去哪儿?”牙签不解。
叶飞勉强笑笑:“去找通讯室,看能不能联系上基地,要是能联系上青河号更好,用不了几个小时,他们就能赶回来。”
牙签瞅了剪刀一眼:“我和你一起去。”
剪刀没说话,回身又开始翻找。
叶飞摇摇头说:“你和罐子都受了伤,休息一会儿吧。”罐子是另一个伤员,他不爱说话,平时就像个闷罐子,所以得了这么个代号。
“就这么点伤,算个屁!”牙签满不在乎。
“再小也是伤,这还三个俘虏呢。放心吧,我自己能行。”叶飞信心满满地拍着胸脯。
牙签瞅瞅角落里的海盗,最终点了点头:“那好吧,你自己小心。”说着把备用的手枪弹匣递了过去。
叶飞接过来带在身上,冲他点了点头,扣好头盔,打开气密门飘了出去。
通常来讲,通讯室应该建造在建筑最顶层,最明显的标志是高高竖立的天线,可是叶飞回忆了一下,好像从始至终就一直没发现高大的天线。他穿过走廊直接赶到发射井,从井里一直跳出去,站在建筑顶部四下观望,果然一无所获。
这可怎么办?
他找了一处破洞跳进建筑内部,试图寻找第一层的平面图,可是转了半天,差点晕了方向,也没能找到。
叶飞丧气地想:难道通讯室不在第一层?
通讯室算是太空站的重要部门,不在第一层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尽人事听天命,叶飞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此时为的,仅仅是无愧于心而已。
从一层开始,叶飞一直向下不断地寻找,但始终没有收获,他不禁思忖,被炸的地方会不会就是通讯室?爆炸的威力很可能将高耸的铁塔天线送入太空,如此一来,他的寻找自然不会有任何结果。
仅仅抱着一线希望努力坚持,可直到最后还是没有结果,丧气的叶飞终于死了心——哪怕只留下铁塔,也能把装甲的通讯系统接上去,起码有三成的可能恢复通讯,现在倒好,一分一毫的希望也没能留下。
再不甘心也只能认命,他垂头丧气地回到了避难所。
战友们都睡下了,只留下牙签值哨,看见叶飞回来,牙签期待地问:“怎么样?”
叶飞疲惫地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牙签苦笑:“别想那么多了,休息一会儿吧,你也尽力了。”
“尽力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