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反驳凡瑀,也没有接凡瑀话。
片刻的缄默。
站在原地,柴骏细细地打量着对方。八个月未见,凡瑀是越来越瘦了,冷风中修身的大衣更显人单薄,柴骏出声询问:“这段日子……你怎么样?”。
“我?还不是那样,凑合。”凡瑀平静地说着,“你也知道这阵子过年,医院挺忙的,就事多。”
“那也要注重身体。”柴骏看着凡瑀越见尖细的下巴,微微皱眉。也许是因为路边昏暗灯光的照射作用,也许是因为柴骏心里的那一点点愧意,总觉得凡瑀整个没点生气,唇上也没见血色,“你的病……怎么样了?药还在吃吗?”
“啊?什么?”凡瑀一愣,随即又好笑地摆摆手,“那算什么病的?不打紧。”
柴骏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路灯的照耀下凡瑀原本就偏白皙的肤色此时更显苍白,瘦的连脸颊两侧似乎都有了阴影。
“时候也不早了,你快回家去吧。”凡瑀抬起头看着柴骏,“雨燕她还在家等着吧。”
柴骏还想张口说些什么,但看到凡瑀唇角拉扯出没半点笑意的弧度,想问想说的话还是吞了回去。看时间的确是不早了,见凡瑀这样,刚想提议开车送对方回家,却看到凡瑀身后开来的车子,从摇下的车窗外可以看到正在散烟的崔明。
见此,柴骏只好作罢:“行,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早还要上班吧。”说道一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柴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留个电话,日后联系。”
“我还是那号码没变,回头你再打来吧。”凡瑀也没承望柴骏能记得那串数字,可当他听到从大衣内传来的铃音时,凡瑀还是为之一愣。
而柴骏此刻笑的格外温柔:“这我新号码,回头联系。”
“哦,好。”回过神,凡瑀点点头,“再见,路上小心”
凡瑀看着柴骏走回到车边拉开车门坐进车内,又站在原地目送柴骏开车离去,紧绷多时的神经终于全都松懈下来。
柴骏,与其说这是人名还不如说是凡瑀心里的疙瘩。
凡瑀恨透了那些恶心吧唧故作姿态的矫情,更是对圈子里那些当了婊|子还在立牌坊的人嗤之以鼻。
你当你是谁?吃着锅里的想着碗里的,也不怕噎着没地儿救你去。所以当柴骏说自己想找人结婚时,凡瑀二话不说直接走人。做人被窝里的姘头,凡瑀没那肚量。
那次是凡瑀和柴骏好了有两年来的第一次争吵,也是唯一的一次,完了,也是最后一次。
凡瑀拒绝的快,走的也快,直接了当,连给柴骏解释的机会都没。这是凡瑀傲的地方,也是唯一傲的地方。
你要演琼瑶,抱歉,我不是马景涛,爱谁谁的,老子又不是应召。
如不是当时柴骏没料到平日里冷静淡然着称的凡瑀也会使性子说要散伙走人,搁在现在让柴骏选择,他当初肯定不会赌气地去打开门,吼着让凡瑀滚。
凡瑀是傲,柴骏那就是倔。
一个是想方设法不让别人下定义。
一个是想方设法给周围人下定义。
凡瑀到现在还在纳闷,柴骏那种绝对大男子主义的人,当初自己是咋看上的?思来想去,只能说当初脑壳被驴踢了。
还没等凡瑀收拾完心情缅怀下过往青春,崔明的车喇叭就在身后响起,再次破坏了凡瑀心情。
板着脸转过身,凡瑀那熟悉的冷笑又摆了出来。
崔明探出头,胳膊搭在车窗上仰头看看冷睇自己的凡瑀,痞笑,说:“上车吧。医生。”
通透大脑
驱车到凡瑀家楼下,高层公寓楼上还有不少住户的灯亮着。
眼见家门就在眼前,凡瑀收起情绪,管崔明要了根烟,眯眼掏出打火机点上。随后先是猛吸了口,尼古丁和烟草杂质在肺内回笼,然后侧过头,有点装逼的意味地冲崔明吹了口烟。
烟雾缭绕下,崔明只看到凡瑀微侧的脸,吊梢眼微微眯起,眉梢入鬓,淡色唇瓣一张一合。凡瑀的声音沙哑,有些刺耳:
“说吧,你啥意思。”。
“我能有啥意思?”崔明开始装傻,“天冷,那路也不好打车,咱人民公仆的职责就是服务于人民,医生你说对不?何况某人见到老情人魂都丢了,估计也认不得回家的路了。”
“呵。”凡瑀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冷笑不语。
“能别这么笑成么?挺碜人我说。”崔明玩味地看着凡瑀,左一句医生,右一句医生喊的倍儿亲切,“咱见医生你对他人都挺正常的,笑的比那个世界小姐都来的灿烂,可为毛对象一换咱就不行了?咱长的,还没不待见到让医生你反胃的地步吧?”
“我一不是整形科二不是神经科。”凡瑀弹掉烟头的灰,又补充了句,“三也不是脑内科。抱歉,看不了你毛病。”
“瞧瞧。”崔明双手一摊,双肩一耸,唇角一撇,“我就不明白了。医生你见你老情人整一副魂不守舍的,可为啥你一见我就张牙舞爪跟猫见着狗似的非要拼个高低?”
凡瑀掐了烟,目光更冷了几分:“说完了?”
“没。”崔明摆出几分申诉的姿态,“刚从局里出来就见你勾人的样儿,还在纳闷医生你勾人都勾到大街上来了,原本想凑个热闹,结果没想到人是你过去,敢情医生你还挺念旧的?那挺好,指不准以后你见着我也能恍惚一把,值了。”
做梦吧你!凡瑀心里骂道,也不搭腔,任崔明在那没完没了的唠唠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