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水本以为他是惊惧,细瞧之后才发觉并非如此。对方眼中烧着的的确是火,却是大火覆灭前最后的一星余烬,在黑暗中,这点火光自然是明亮的,但绝不长久。
与师兄不同,秦铮无所顾忌,注意全在姑射主人身上,想不通这人衣饰如此平凡,长相也没什么出奇的,为何让人念念难忘?他目光失礼,幸而他只是个半大的少年,对方垂眸不语,没有计较,看来更只似个寻常妇人了。
倒是丁玉琢看了秦铮一眼,眼光似两把薄薄的刀刃,剐得人肌肤刺疼。
秦铮耸肩笑了声,这刀子方沾上身,便滑了过去,没给他造成一点影响。
几人等了小半个时辰,仍未见涿光来人,何一笑睁开眼,嗤笑道:“还是老样子。”
水声大,他声音又轻,江逐水隐约听见内容,猜着他说的是谁,但不很确定。
许是知道他想法,何一笑道:“三山之中,任白虹最墨迹,做什么都要端架子,”他抬眼扫了一圈,最后又道,“烦。”
这一个烦字吐字清晰,在滔滔水声中也如落雷在耳,错不得分毫。
丁玉琢与何一笑也算有过接触,但见对方毫不遮掩心中不快,心内感触复杂,认真又将这人看了一遍。
何一笑挑眉,摘下青娥剑,道:“怎么?你不烦吗?”
丁玉琢当真不觉得烦,但又不好直说。
姑射主人道:“出剑还早。”
与容貌不同,她声音说不上好听与否,便像一弯流泉,音色清澈,却也止于此,再无别的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