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不懂啊,”何其沧叹道,“生死这些事情有什么好忌讳的?你爹我早就看透了。”
何孝钰瞪了自己的父亲一眼,才去泡茶,洗水果削水果。
方步亭往门外看看,见小李不在,便让方孟敖去帮一把何孝钰,“你说你也真是的,请个帮佣怎么了?”
“付不起工资。”何其沧理直气壮,旋而叹口气,“惯了,她妈走了之后,我就不想再有别的人在家里,带着她过日子就够了。要早生她几年,我不至于成了一把老骨头,带累着她。”
医院尽头的水房里。
方孟敖往暖壶里接热水,雾气一点点地蒸腾上来,
何孝钰拿了个脸盆冲洗水果,方孟敖拎着暖壶走去她身边,“兑点热水,水冻手。”
一股热水注入,何孝钰把冻僵的手放进去泡了泡,“谢谢。”
“不必客气。”
何孝钰搓着一个苹果,搓了又搓,“梁先生的事……”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真抱歉。”
“不是你的错,就永远不要道歉。”方孟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你还是个学生,说白了就是个小孩子。”
何孝钰黯然。
“梁经纶不是良人。”方孟敖重新把暖壶接满,“疏不间亲,我也言尽于此。”
“他也有不得已的。”何孝钰无力地争辩了一句,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毫无说服力,转头把洗干净的苹果滴干了水。
方孟敖沉默了许久,“每个人都和我说有这样那样的不得已,大约这个世界上的不得已真的太多了。”
去国离乡,抛妻弃子,国破家亡,战友惨死,身陷绝境,至亲离散,好像都是不得已。
所有的不得已都是为了谁的得已呢。
“方大哥。”何孝钰抱着装水果的盆,脸盆边缘的水珠子浸湿了她的一小片衣裳,“合唱团的同学,邀请您每周六的晚上去看他们的春节晚会排练。”
“这次排什么?”
“《欢乐颂》。”
“你是伴奏?”
何孝钰犹豫了一会儿,“是梁先生,他精通钢琴,尤其擅长贝多芬。”
“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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