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欺骗过你——但是,公事归公事,私事是私事,你要我提醒你几次,你才能分得清?”明楼的语气严厉了起来,“我现在和你说的是公事。”
“洗耳恭听。”
明楼知道明诚只是一时赌气,“完成你的任务,掩护东风,让他顺利安全地会见目标,发展目标,必要时候,你提供一切帮助。”
明诚自然明白明楼的意思。
掩护崔中石的真实目的,就得造一个合情合理的假目的。他和方家的关系要顺理成章地大白于天下。方孟敖一直是国民党当局里十分重视的人物,亲弟是军统,那么亲哥哥,怎么可能背叛?
他不敢,也不能。
明诚抽了抽鼻子,明楼到了这个境地,仍旧是领两份工资,吃两家饭,“军统局里可是至今都不和我们联系,退一步说,戴局长死了,曾经的死间计划如何解密?明台,王天风,郭骑云,于曼丽,还有那么多的人,我们曾经的计划,牺牲的人,都怎么办?”
“活的人尚且顾不上了。”明楼叹气,“死人,就暂且放一放吧。”
“我能求您一件事么?”
“不能。”明楼斩钉截铁,“阿诚,你不小了,再亲密的人之间,也不可能做到完完全全地坦诚——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
“我想站在您的身边。”
“不是,”明楼摇头,“那个时候——你也口口声声地答应了要听我的话,做一个安分守己的艺术家——我信了,然后我却在烟缸的花店里见到了你。”
“您这是翻旧账。”明诚撇嘴,但是他确实理亏,仔细想想,又觉得没有道理,“当时你也没有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
“所以呢?”明楼耸肩摊手,“所有的欺骗和隐瞒,都来自一厢情愿的私心——你能保证你一辈子半分私心也没有么?”
明诚尚来不及反驳,明楼就抬手背去挡了挡他的嘴巴。
“自然,论起说情话,我可说不过艺术家。”明楼从说公事到调笑,花了一秒钟,“你这些年,办的事情,做的工作,都非常的优秀,可是你对于感情,太过于执念了。”
“我若是时时都能握着在手里,何来的执念?”
明楼笑着摇头,也不说话,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何谓执念,明诚至今不懂,但是明楼知道。
明诚十岁,被他亲自带回了明家。幼年太过痛苦,遇见的第一抹阳光,就当成了天。可是他明楼,怎么可能是天?
十年的光景,半是教养半是陪伴,明楼尚且有过其他的恋人,也有过其他的经历,明诚自小,生活里除了明家,除了他,再无他人。这样的感情来得太过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到,明楼深刻地觉得自己影响明诚一整个人生。
起码他走过每一条路,明诚都走上了。
“彼此相恋,两生欢喜。”明楼看着明诚的眼睛,多少年了都是像出生的小鹿一样,“还不够么?”
明诚举手投降。
他从来就不是明楼的对手,从明楼处得来的酸甜苦辣,痛楚欢欣,全都只有一个味道——渗入骨髓的甜蜜。
真真是疯了。
临近晚饭的时候明诚去了商场一趟,接明镜,顺便买些东西,和明镜交代说是接到了家里的电话,父亲的左右手要来南京一趟,在家里借住几日。
“你父亲是放心不下你?”明镜见明诚买了许多东西,知道那人在方家的地位应该是不低的,一时间又觉得有些不高兴,明诚在明家好好的,方家还偏要派个人来看看。
明诚从后视镜了见了明镜的表情变化,“也不是来看我的,我哪有什么好看的,在明家又不缺吃喝。我兄长和家里关系不是很好,到南京大半年和家里都没有什么联系,但是崔先生和我兄长关系不错,我父亲托他走一趟。”
明镜脸色和缓了些,“你兄长年纪也不小了,什么事情不能和家人缓和了,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嘛。”
“一时半会,总是心结难解的。他的性子您也知道。”
明镜还记得方孟敖直接上门要人的丰功伟绩呢,当即也笑。
“组织上是给你什么事情了?”明镜想起这茬,“你没什么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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