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破剑”畏畏缩缩的样子,云离非为猜测,而是断定了对方是谁。
这时,一颗镂空的木球旋转着出现了。
这木球,不是破巫师乜秋的法器还是什么?!
然对方真正要做的好像并非装神秘,他真正要做的是掩饰行迹。而之所以掩饰行迹,又是因为他要在在众人拿他无可奈何的时候把干承家往死里折磨。“破剑”在无名木球那处吃了两次亏,当下也不会再贸然行动,干承家没了它护身,不免又遭不明利器捅了数次。
正当干承家的脸部出现了第一道伤痕,云离和苏瞳同时看出了端倪,正巧一人一手把藏在符咒下的巫师擒住了。云离顺着被他逮住的一只手摸上去,寻到了人的脖子,用力掐住。
喘不过气的破巫师焚了隐身符咒,现身道:“小哥,三叔叔跟你无仇无恨,你你作何要断了三叔叔的气?”接着他转向苏瞳,没了之前小心翼翼愧疚谨诺的姿态,笑道:“说实话,今天见到苏公子我好生奇怪。苏公子,你是走了条怎样的路,竟到湖州芒县,ch-a手起乌七八糟的事情了?”
苏瞳漠然。云离的记忆中,他从未见过苏瞳如此y-in沉的表情。
云离松了手:“你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乌七八糟的!你到底……”
乜秋食指贴住嘴唇,另一只手旋转着沾血的小刀,道:“哎,小哥,人在江湖走,总得遇到点身不由己的事情吧,你就别用这种口气责备三叔叔我了。”
云离:“尸体是你催醒的?”
乜秋不觉可耻:“否则谁还有这般手艺?”
云离不把自己归为正人君子,却也不站队y-in邪小人。乜秋拿刀对干承家一阵乱捅,无疑可恶,无疑残暴,其y-in狠之处非轻描淡写的“身不由己”可以消弭。
那边,干承家露出比见鬼还愕然惊惧的神情,捂着胸口最严重的一伤口道:“乜……乜……乜先生?”
第三十四章
乜秋一席黑缎锦衣,面庞干净,没见过他落魄样子的人不会把他和乞丐联系起来。云离想,这人终于有点人的样子了。但虽然如此,干承家又不可能傻到搞不清楚状况;分明是乜秋把他按照马蜂窝的形貌捅得千疮百孔,他却一脸傻相地叫乜秋“先生”。
乜秋:“干承家,你命大,碰上我小哥了。”说完,他转向另一个没人的方向,又道:“至于你,你命不好,也是因为碰上我小哥了。我尽管以一个‘诚’字出了名,不过这回在仙……在仙家面前,我也没本事造次是不是?”随即他以食指为笔,以虚空为纸,画了道歪歪折折的痕迹;手指移动到痕迹末尾时,他面对的方向有火光掠过,反应快的人看得出,那是一符咒被焚毁了。
原来,旁边还藏着另一个人。现在,乜秋揭了这人的隐身符咒,把他带到众人的视线中。这人头发散开,发丝打结,乱似蓬草;下巴上,夸张的长须直直坠落,同蓬发一起飞流直下,两相混合。此人的毛发应该是他本人的标识而非遮掩物,因为一见到他,干承家捞起铲子就砍,显然是瞬间认出了“熟人”的样子。
干承家身上痛得紧,再加上他急火攻心双手不稳,力度极大的一铲叫人给避开了。狠劲使错了方向,干承家不由偏身往旁侧倒去。他顺势一铲入地,支住自己,暗哑道:“狗娘养的,你连下地府都不配,老子要把你整死,取了你魂魄来塞到猪猡肚子里头!”他骂声虽大,然体力不支,费了半天功夫没能再把铲子举起来。
那长毛人凝声道:“干承家,我请来乜先生,原打算把你捅烂好替我哥报仇。不过现在既然乜先生有苦衷,我就姑且绕过你,只要你把我哥的尸骨交出来,让我哥的魂魄安生轮回。”
干承家和这人保准是路窄冤家,可两人待乜秋都是出奇的一致,恭恭敬敬。干承家看看对方又看看乜秋,作为当局者的他貌似也觉得哪里不对头;不过他没j-i,ng力理顺多余的旁事,蓄了一阵子力,遂空手向着那长矛家伙疾走而去。
干承家怒道:“安生个屁,老子要他本本分分做个野鬼!徐校,你也不得好死!就算这辈子我不为桑儿报仇,下辈子我还来找你。”
“长毛怪”冷冷哼声,避了干承家:“干桑是自己去死的,我哥和我没伤她半根指头,而你却找……找人截杀我哥,让我哥落得那般下场……真不知道到底是谁该找谁报仇!”说着,趁干承家扑空、重心不稳,他的手肘击中了干承家的脊梁,顺便牵引了那些新伤裂口,逼得对方闷吼。
看到女尸的一瞬间,屠夫只顾得上惊惧了,方才又因女人的死悲愤交加,一时未深想“干承家的姑娘竟然死了”的事情。当下,他听了干承家对长毛人徐校的骂声,隐约明白了个中端的,知道了干桑遇害之事。在丧女之实、为父之悲面前,屠夫暂抛私怨,扶了险些栽倒的干承家一把,并准备替他给长毛怪补上一脚。
不料干承家迁怒屠夫,全未看见屠夫的好心,只记得方才两人的掐架还没个了结,当即挥拳朝对方下颌痛揍。
屠夫:“姓干的你眼瞎?!”
干承家:“没瞎!你过来正好,我专打你!”
复杂的仇恨关系刹那被|干承家缩小了,众人耳中尽是他叫嚷的声音:“如果不是你们这些人嘴臭,桑儿现在会好好在家呆着,哪会嫁给那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吃苦受罪……有本事乱评点,没本事吃拳头?打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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