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有回应吗?失控的思维殿堂像是高速旋转的唱盘,他停不下来——在哪里、到底在哪里?关於那一天的所有细碎片段?哦,上帝,它们必须被完好无损的封存在某处。
停止了,噪音停止了。
那双颤抖的唇吐出三个字。
天崩地裂。
☆、tw. 番外(下)
这场雨未免过早了。
投胎转世所需的时间这麽短吗?
j费力地睁眼,消毒水此刻不知怎地令他很是心安,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给子弹打了,他倒在水坑里……不对,那是事实,那不是梦。腹部的缝线还在那儿。
他还是他自己,j,没有新的躯体、新的名字。
病房里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独自在夜半醒来。他并不失望,相对的还松了口气。
j不想rlock在他病床边还挂着那般冷然的面孔,若是那样,j宁可重回昏迷状态。
可他旋即想起那不顾旁人眼光的嘶吼:「我爱你。」
真假虚实之於j已经难以辨别,他甚至难以确定此刻的自己是否真的活在世上,没有人可以告诉他、没有人可以透过紧握他的手传达一丝生命气息——这间病房,除了自己,只剩仪器机械死板的声音。
j并不期望苏醒之後见到的第一个人能是k,也许是?而她竟也不在这里,其他更无可能,rade已逝、没这閒功夫……他陡然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他该感到悲哀吗?
j给自己调高了吗啡的剂量。
他依旧疲累,沉睡以前,脑里闪过的是侦探几近失控的模样。
他现在如何了?有时j恨透了自己,在自己性命垂危之时,担心的永远是k。
永远是他、只能是他。
他不禁掂量这样的投报率会是多少,那句话也许只是让j拥有生存意念的孤注一掷,那是一种手段、k早已看出来并握在手中的筹码。
没什麽能是大侦探不知道的——尽管j自己很晚才明白过来,k却总能早先一步。
真假虚实在k身上不具意义,他的字句、他的肢体语言都可以被伪造,唯独那双蓝眼睛,偶尔,它们会替它那固执的主人反映内心。
回忆让j的体力快速消耗,他奋力回想更多关於那日的琐碎片段,却是意识模糊。
他终於感到悲哀了。
*
k始终没有去医院,他的脚步停在221b的门口,就再也迈不出去。
他推掉了每一桩案子——lek偶尔还是会接受苏格兰场的委托。从某日开始,k不再工作,他困在这间公寓里,也没想要逃脱。
他不去医院。这是k做过最离奇的决定。
没有人给他捎来j的消息——为什麽?每次提到这个都只是沉默,「亲爱的弟弟,我不会放任你因内疚而用药过度,你知道,这件事你我都不能插手。我们不能让上帝改变祂的抉择。」
「是死是活?」
看了他一眼,最後,叹息。
「弥留。」
k又往墙壁开了几枪,那个黄色笑脸此时刺眼的要命。偶然经过门口,却也没有多言。
k知道,j会回来。
答案是肯定的。
他不打算主动寻找真相,他要让真相自己上门来。
这样若是出现了那个毁灭性的结局,他一辈子都不必知道。
会殚精竭虑封锁一切消息,他确实有那个能耐。
他没有准备好面对那样的事态走向,k一辈子都不会准备好的。
k轻笑。他是人,也会有人性,更会有懦弱的时候。
*
没有人有义务要彻夜陪着他,j忽然明白。
所以自己的孤独合情合理。
那天他见到了rry,他俩办完出院手续便匆匆告别,j一时失了方向,他不想回到那个家——他害怕rlock没了自己时比以往更加精神焕发,那麽,他真的会考虑让那颗子弹回到自己身体里。
但他无处可去;他一无所有。
这是不争的事实。
其实他们都有来过——曾经。从房里的花束可以推断,但是没有一个能够证明k踏入过这里。
他是否已经从所有人的记忆里被彻底擦除?不,不是这样的,他原本就和他们没太大交集,他们一个一个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他的双腿最终带他来到了市中心、来到了r 、来到了221b。
j就像是被植入了一套指令,无论逃得多远、抑或环境多凶险——他拼死拼活都得回到这里,推门、上楼、找到那个人,这诅咒般的反射动作才算结束。
他靠在门板上——时间不具参考价值,他可以在这个离k咫尺的地方度上无数日夜,而他不会发现他,因为k不会跨出起居室一步——至少j是这麽想的。
也许k会在某个心血来潮的早晨前往超市采买日用品,却在门前发现一具男性尸体——他肯定很震惊。
这样的重逢场面还真非同凡响。
j试了很多次,依旧没有强烈赴死的决心。
他知道他会回到这里,这是他的宿命。该死的宿命。
j尽量让自己的每个步子都听起来自然,无可否认,他依旧希望k可以在那最後一秒辨认出自己——j,不是别人。
他却在上楼时放慢了脚步。
j踏上第一层阶梯,没有动静。
第二层依然。
第八层,那声音听起来像是k在沙发上翻了个身。
第十三层,杯盘碰撞的清脆声响。
第十五层,又是寂静。
第十七层——再也没有了。
他在那里。
j一直是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