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还真。」另头,那灵识传音显得微渺,不知是越过了几重阻隔方能传递,素还真讶异千叶竟冒险不惜耗损大量功力使用心识传音,为使灵思能更近的相触,亦同多提运上了几成功:
「千叶?」
「吾话不言多,几点告知,若你没记清楚,千叶必拖这条命找你算帐。」
还能出言威胁,看来并无大碍,素还真唇畔微微勾起,道:「你说吧!」
「妖世浮屠内中的路径会吸取功力,不宜硬闯。」另头,千叶传奇道:「另外,吾怀疑浮屠内的生死门与我们肉眼所见完全相反。」
素还真闻言,不禁诧异:「此话怎说?」
「欲取则必先予之,而最直接的作法,就是剥夺所有可能。」千叶传奇一边在妖塔甬道中打探,边提出了心得:「比如自吾进入开始,妖塔内中景象不断随意念在改变,若求生便是死道;反之,求死便有新路可闯。而无论如何,这条通往内部的道路与我们当初预测的方向完全相反,它之三奇六仪属性乃为颠倒,若非吾记性不差,恐怕也要受到误导,走入死路。」
言下之意,便是在意念上也要使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么,在内部行走不就要维持一直求死的意念,岂不累人?素还真想着,倒也没说出来,又继续问道:「那依你之见,如何对妖塔下手?」此种将现实与意念的yù_wàng玩弄在股掌间的妖物,竟是连人的心思自初步就开始设防,若第一步错,恐怕全盘皆错,思及此,素还真肌肤亦不禁泛起一层薄薄的冷汗——邪魔歪道,当有难缠之处。
「吾以为妖塔内中有人在操纵幻景邪法,并且受地气影响,转变时快时慢。如果真要下手,不如从构造了解,妖世浮屠既是活物,也该有生命中枢……」另头千叶传奇正说着,声音却越来越渺小,似有些急迫:「稍等,有异样——」
「千叶?」灵识传音骤然断开,一时意识收回不及,猛然间,素还真受到功力强力反弹,呕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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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世浮屠内中,非是千叶传奇要刻意断开灵识传音,而是,他似乎走到了关键所在之处——
耳畔,已被窜入耳膜的巨大低沉心跳声所罩覆;而眼前,一个爬满肌理纹路的庞然巨物陡然横现,浑似一个生物的活跳心脏,笔直地通往不见尽头的上方。那每一声、每一声的笃笃跳动,伴随潸潸不尽的殷血,压迫森然,景象凄厉地撞击心坎,令人神魂不安。
这样一个变形的血腥物体,自然完全夺走千叶传奇的注意力。
然而,目标如此迅速的来到眼前,难保无存二意。
不急于妄动,千叶传奇向着眼前夔心观察片晌,终于察觉到眼前的景物与自己的双眼正隔着一层水流般的隐形气墙。
如以水波为掩饰基础,因时空上的误差,波流与波流间在缓慢的流动过程中,会在微小隙缝间偶尔产生迭起现象,因此,这道气墙若非经一刻以上,或是更久的观察是绝不会察觉出破绽。
果然有诈。如今若要试探这道墙存在的目的,势必需要与外力进行接触。
「嗯,这是关键。」既是看出端倪,千叶二话不说,指尖凝气,划过剑端,正打算一举划破异空间,讵料重要之刻,诡谲凄风拂过身际,伴随妖娆肃杀的声调,阴恻恻地自身后传来——
「呵,千叶传奇,你能撑到此地不简单哪!」
千叶赫然转首,心头一拧:「爱祸女戎——」
金灿的指套轻轻划过唇畔,女戎的眼神像在玩弄着猎物:「到现在还能处变不惊,吾该赞许你的自信,抑或可笑?」
该来的总是会来,千叶传奇下意识握牢了剑柄,镇定依旧:「千叶能支撑到现在,未必未来不能。」
「那再加上吾呢?」倏忽,地面狂荡,一道雄浑声音伴着魁梧的身影到来。
是天蚩极业!
早已披散的乌丝任冷风微微吹动,衬了一身的孤危。千叶传奇盯视眼前险境,不发一语,他倒有些讶异,直接堵住他的人,竟是佛业双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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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必须想办法!」调停一番受冲击的内息后,素还真拭去血丝,即刻离开了蒲席。
方才千叶传奇断开传音的状况有异,想必定是遇到某种特殊情形才不得不中止联系,如此一想,便又多上几分不安。
无论如何,光从方才被告知的信息,他也该及时着手拟定对策。
未料甫推开门扉,剑客的身影便闪入眼帘,面对询问的眼神,素还真不禁隐隐的抱歉,却无可奈何。
每一次,当他们目光相触,总彷佛有股暖流相接,却又马上被更急迫的心思所掩盖。
他们拥有那份温存的主控权,却从来没有任何一方愿意让理智崩溃。
面对此情此景,素还真只得轻叹,淡淡道:「抱歉,素某能给你的时间,实在太少了。」言罢,稍做一揖,又是疾疾离去。
叶小钗望着素还真匆匆离去的背影,眸里是惯常的相知与包容。
非是予他的时间太少,而是为了这武林,这个人从未给过自己余裕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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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心笃笃的心跳声正徘徊在整座妖塔内,像是战前的密集鼓点。面对当下此景,千叶心中已骤转万念。握有敌情的下场只有两条路,不是顺利求生,就是不幸死亡,虽然他更想选择第三条路「逃」,但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何况在整座妖塔之内,众邪灵的敌人大概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