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国新闻部的皇冠车把她和其他几位记者一同带到i国与y国边境新建的难民营里去。自从联合国对i国发出最后通牒并实行贸易禁运及国外资产冻结等制裁以来,无数i国民众踏上逃离家乡的道路。神通广大些的可以乘飞机到国外投奔亲戚,普通民众只好走陆路向邻国迁移,y国与i国接壤,受到难民冲击首当其冲。但y国考虑自身中立态度不愿过多得罪联军一方,对经i国入境的人口卡得相当死。无数i国难民在边境徘徊,希冀能远离背后即将面临毁灭的故土。i国政府不得已开始在边境修建难民营,定名为r。
看起来i国政府是想通过圣诞节□□与r难民营制造新的国际舆论,同时尽力抹平新年征兵及配枪令的消极影响。几位记者见此情形自然领会了i国政府的意思——这与他们的职业精神并不违背,眼前一切的确是实实在在的。
大概因为全新修建的缘故,这里看起来不像难民营倒像个条件不错的村落。楚云秀迅速装好马达和镜头开始工作,小心翼翼地避免把身穿制服的警察收进画面——公职人员不许拍,妇女儿童尽量不要拍。这是路上他们那位新闻官再三强调过的。尽管这样一来能拍的东西变得很少,但作为记者仍然要抓住一切机会。
全神贯注于工作的楚云秀待到换胶卷时才注意到苏沐橙在身边——她拍照过程中虽然换过角度位置,却完全没注意到后者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这毫无疑问是个惊喜,她一边换胶卷一边问:“你怎么来了?”
“1750美元问我来不来,我就过来了呀。”苏沐橙答道,“可我没想到是来这种地方,看来我的钱都花在汽油上了。”
楚云秀听见价格第一反应是笑,“1750?怎么给你这么贵啊?”
“哎这是什么意思。”苏沐橙放下相机一本正经地看她,“你过来不是这个价?”
“不是啊。”楚云秀忍俊不禁地摇头,“我过来是1500。”
“……”苏沐橙一副不忍卒听的表情,“想不到还给外国记者折扣。”
“我看你也不像i国人啊。”楚云秀心情大好,说话也口无遮拦起来,“长得就不像,名字更不像。”
楚云秀说得无心,苏沐橙却硬是听出言外之意,立刻解释起来:“按人种民族划分我的确不是,但按照国籍算就……”
这话听着新鲜,楚云秀不由自主地放下打算继续拍照的手,“这似乎是个很长的故事?”
“我想我可以长话短说。”苏沐橙摊手,“只是你愿意听吗?”
“当然,”楚云秀说,“好奇心人皆有之。”
“那我可就说了,如果觉得很无聊的话我也不负责哦,”苏沐橙扯了扯嘴角,透出些微感伤,“……其实我就是在难民营里长大的,你可能没听说过,是之前b城郊外的一座常设难民营,当然现在已经拆除了——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之从记事起我和哥哥就住在那里了,中文也是哥哥教我的。当时那里只有我们两个会说中文,所以就每天都互相说好多好多的话……那段日子是我迄今为止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真好。”楚云秀颇为感叹,完全没注意到苏沐橙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软弱,“我没有哥哥,但是有两个熊孩子表妹。明明年纪也不小了,可还是总要我去收拾烂摊子。她们完全没得比,你哥哥真幸福。”
“对呀对呀,”苏沐橙相当喜欢别人用“有你这样的妹妹真好”一类的话来称赞自己,先前的软弱立刻便消失无踪,“我也觉得我很幸福。”
“哥哥很宠你吧?你做这么危险的工作他也没说什么?”楚云秀顺着苏沐橙的话向下问。她很喜欢和苏沐橙聊天时不受限制的轻松感,尽管她们聊过的内容其实并不多。
“他有什么立场说我呀。”苏沐橙抿嘴笑,“他也是战地记者,天天说着什么‘如果你拍出的照片不够好,那就是你离炮火不够近。’ ,做起事疯得要命,叶修之前经常说他,可他从来都不听,后来我们就都不管他了。”
“叶修?”楚云秀捕捉到一个陌生的名字,听起来似乎也是c国人,“那是谁?”
“哦,他呀。”苏沐橙露出个十分了解一般的表情,“他是c国人啦,有护照的那种,似乎是被家里派出来在这里投资做生意。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但他是哥哥的好朋友。我能有今天也离不开他的帮忙。不过他去年夏天就离开b城了,据说是家里不放心他在这里叫他回去避风头——”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又说,“他走的时候我刚巧不在i国,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了。那时候联合国开始实施封锁制裁,国际线路受到严重限制,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一席话说到最后语气急转直下,楚云秀口干舌燥,想安慰苏沐橙却不知该说些什么。酝酿几句总觉得不合适,最终只是拍拍苏沐橙的肩,“能再见到的。”
“我也这么想,”苏沐橙对楚云秀的安抚报以微笑,“大家都好好的总能再见到,他还得回来继续做生意嘛。”
楚云秀若有所思,“你说那个叶修有c国护照?那我可以试试去使馆里查一下他的记录,或许能找到他在国内的联系方式。”
“诶?”苏沐橙又惊又喜,“方便吗?”
“问题不大吧?”楚云秀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