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大夫已经在看了,您别激动……”
齐铁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安慰吧,可此时二月红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平日里比谁都冷静的人,但是一旦扯上了丫头,他整个人都跟装了火药似的,近不得身,殃及周遭。
“告诉我!这茯苓里参了什么!”二月红揪住张启山的大衣,双目满是怒火。
“什么都没有,我验过货,没问题。”张启山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怒气上脑的男人。
“没问题!没问题那丫头为什么会这样!”着急逐渐变为盛怒,二月红此时也不顾旁人会如何看待,他只想问个明白。
二月红脸倒映在张启山漆黑的眸子里,昨夜还出现在他梦里面,想也是好笑:“如果人有什么差池,我张启山一命抵一命。”
“佛爷!”张副官情急之下喊了一声,但也是迟了。
话说出来犹如泼出去的水。大伙儿都知道佛爷的个性,说到做到,一言九鼎,他比谁都狂,却从不轻易许诺。
二月红颓然地松开手,看不到张启山眼中的隐忍,双眸毫无焦距地点点头,脚步有些不稳往屋里走,巧儿正想扶他,却被二月红推开。
齐铁嘴走到张启山身旁,道:“佛爷,二爷他并不是有意的。”
这当是缓和气氛的话,齐铁嘴原本也没有料到,却不想张启山回了句“我知道”。
看着丫头紧闭的眼帘,唇色泛白,二月红心疼难忍,执着丫头的手,良久良久。
“二爷对夫人用情至深,只怕夫人哪一天……唔!”张副官眼疾手快得捂住齐话痨的大嘴巴。
张副官在他耳畔低声道:“不想死得很难看的话你就继续说!”
热气喷在齐铁嘴耳朵里分外痒,他忍不住缩了缩肩膀,点了点头,张副官这才松开手,看了一眼面容冷峻的张大佛爷,感觉这秋天冷得掉渣了,这不是还没到冬天么……
这一天二月红一直守在丫头床边,不吃不喝,张启山站在庭院里,也是不吃不喝,连带张副官一样米粒未进,齐铁嘴扁着嘴,早已经饥肠辘辘,他今儿早就啃了个玉米馒头,到了红府之后也没吃过东西,肚子里的蛔虫都纷纷起兵造反,擂鼓声声。
叹了口气,齐铁嘴让丫鬟拿了些糕点茶水过来,放在石桌上,自个儿先塞了一块红豆糕进嘴里,端着盘子递到张启山眼皮底下,张启山眼珠子一动也没动,齐铁嘴摇了摇头,再走到张副官面前。
“吃么?”
张副官睨了他一眼,没应话。
“不吃饿死你!”抓起一块便堵在张副官的嘴巴上,被张副官一把推开手,齐铁嘴不悦之色溢于言表,“嘿!我说你这人,让你吃还嫌弃?”
张副官手快,也把一块红豆糕挤进他喋喋不休的嘴巴里:“吃你的去。”
“不吃就算了,我吃……”咕哝了几句,齐铁嘴拿着盘子刚走到屋门前,也没敢跨进去一步,瞧见二月红的背影一股悲伤涌上心头。
也罢也罢……
大夫离去之前,跟大伙儿说了,夫人如今身子已经承载不了茯苓的药性,才会这般难受,不曾想才过去那么短短几日,夫人的身体已经弱成这样,再如此下去,也是回天乏术。
二月红知道并不是张启山的错,却也没说什么,人一直陪在丫头身边,月上树梢了让陈皮送客。
张启山站着没动,齐铁嘴叫了一声“佛爷”之后,张启山看了一眼屋里的背对着他的二月红,这才迈开长腿。
第二日,张启山还未起床,卧室的门就被砸了得砰砰直响。
“佛爷!佛爷!解九爷有事找您!”
☆、启红
平日里张启山断不会睡那么久,他原本就不是嗜睡之人,大概因昨儿彻夜未眠,今个才忘了起床。裸着上身打开门,原本一直往后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现在软软地落在额前,为平日看着冷厉的面孔平添了几分随和。
张副官瞧他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儿,也不敢废话:“佛爷,九爷在楼下大厅等您。”
“嗯,我这就下去。”
解九爷为下三门,经商,人脉广阔,人高大,鼻梁上载着一副金丝边框眼睛,斯文儒雅,毫无市侩之气。
正在喝着热茶,张启山便走过来了,依然是妥帖笔挺的束腰军装,黑发一丝不苟得往后梳去,露出饱满天庭,是天生王者之相。
“我听二爷说你前几日去了北平,可是有什么新发现?”张启山坐下来依靠着沙发,任由体内的懒虫钻进骨头里,这两日不知怎的,什么事儿都不上心。
除了一个二月红。
解九爷道:“这次去北平原本便是为了谈些生意上的事情,没想到让我打听到了个儿事。”
“九爷你说。”张启山让解九说下去。
“不知佛爷可听说过鹿活草?”
“鹿活草……”
瞧见张启山一时想不起来,解九便继续道:“青州刘炳,宋元嘉中。射一鹿。剖五脏,以此草塞之,蹶然而起。”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早些年有所耳闻,此物曾于宋墓中出现,后听说被富商买下,价值连城,此物当真如此神奇?”
解九点头:“这可不是传闻,多少人想要目睹,可见过的这世上也没有几个,却不想此物竟然在北平的新月饭店进行拍卖,价高者得,只怕也是个天价。”
张启山五指成拳:“给二爷夫人看病的神医让咱们找的不是这药?”
“正是此物,所以今早我到长沙城,家都